柳简将几人的名字放在嘴里念了两遍,温笑道:“观雪、闻风、怜云,几位姑娘的名字可当真是风雅……可都是沈夫人起的?”

    观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同闻风自幼伺候夫人,才是夫人赐名,论着理儿都是姓谢,怜云是沈府家生子,姓沈的。”

    柳简若有所思点了头:“先前听你说,这怜云闹腾,怎么?她胆子这样大,敢同沈夫人叫板?”

    观雪眼睛闪烁两下,低头抿了下唇:“不过是仗着沈家的势罢了……”她自知多言,忙止了话,转而笑道:“我说了胡话,哪里还分沈家谢家,如今都是一家了。”

    柳简也不追问,笑着附和道:“沈公子一表人才,其父也曾是太子之师,沈夫人又是名门之后,家中姨娘也本份听话,这般的婚事,只怕是人人羡慕呢……”

    观雪认同笑道:“是呢,老夫人去得早,夫人一入府便当了家事,府里内外都由着夫人做主,老爷同姑爷也不曾说半个不好。”

    柳简看了眼四周,将声音压低了:“观雪姑娘可曾听说,怜云可曾与哪位男子亲近些?”

    观雪先是反应了一下,继而红了脸:“这,这倒是不知,她常在夫人身边伺候,素日里也瞧不见外男……若是……或是府上的小厮吧……不过她那般心高气傲的,应该不会吧。”

    正说着话,时玉书由着闻风引路进来。

    观雪一见二人有话要说,连忙起身同闻风退下。

    柳简抬手指着甜米羹,笑道:“这沈府的羹汤着实可口,少卿可要用些?”

    时玉书摇摇头,坐到她一旁,伸手从旁倒了盏茶慢慢喝着:“怜云脖颈处的伤,不似观雪所为。”

    柳简道:“方才我也问了观雪,她道是怜云只被箭风所伤,破了些皮。我虽不懂识伤辨痕迹,可先前所见,怜云脖上伤品极深,应当非是箭风之伤能造成的。”

    时玉书嗯了一声:“严峭已经让衙门仵作过来将尸体带回去检验了,三公子先前断出死因是为毒杀,过会儿便再回她屋中探查吧。”

    柳简抬眼看了他一眼。

    时玉书端着茶水,坐姿随意,目光落在窗外的花树上——

    柳简觉得他此刻极像一只猫,锋利和敏锐都藏在慵懒之下,只待外物更改,他便一收随心之态,全力相待。

    柳简收回目光,将碗内最后一口羹汤喝完。

    “谢时二家虽为故交,但我与谢容瑜并无过深的交情。”

    忽又闻他的声音,柳简抬起头看他。

    他却是一直看着窗外。

    她有些奇怪:“什么?”

    “她少时在军营长大,后来回京,未曾过几年,便又远嫁至宁州……她母亲与我母亲要好,她便也跟着来过我家几回。”

    说完这些,时玉书便先起了身往外走,察觉到她未曾跟上,又转头望她。

    柳简愣了片刻,才眯起眼睛:“少卿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