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会是果丹皮吧?”陈晓北思来想去也就这个是用山楂做的,在供销社卖的也不贵,小孩子都爱吃这个。

    陈晓蕊从善如流的圆谎,冲陈晓北点点头说:“是啊,我之前不是跟方然姐见过几次,她可喜欢这个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数你的钱吧。”陈晓北打算先收拾收拾自己屋子里那堆蘑菇,一想起屋子里那股蘑菇生长的味道,又转身问陈晓蕊:“阿蕊,你那些蘑菇打算养到什么时候?”

    “也没几天了,这一茬蘑菇收了之后就不打算继续种了,天气太冷了,入了冬就养不了了。”陈晓蕊边说边把十块钱装进自己兜里,“哥,前两天大伯娘给了一小筐山楂,我给你做成果丹皮怎么样?”

    “行啊,说吧,有啥条件。”陈晓北实在太了解陈晓蕊了,除了念书那几年有点怂,现在毕业了简直鬼精鬼精的。

    “哥,你得请我和方然姐看电影!”

    “行行行,那些山楂在哪呢?”陈晓北一听这点小事,一口答应下来,原本他还真怕陈晓蕊又琢磨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厨房呢,我去拿过来。”

    大伯娘杨春芳前几天给的半框山楂吃着带点酸,被王桂花放在厨房里,想看看过几天再熟一点再吃,陈晓蕊拿了一大半出来,叫陈晓北一起把里面的核挖出来,然后削掉皮放在碗里碾成泥。

    陈晓蕊还偷摸挖了小半碗蜂蜜,那蜂蜜还是老爹从山上带回来的,听说是一块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的,一块的几个人就用烟熏走了蜜蜂,摘了蜂巢下来悄悄几家分了。

    跟王桂花说了一声,陈晓蕊把捣好的山楂泥和蜂蜜一块在锅里翻炒,手工捣的山楂泥不够细腻,蜂蜜也不多,炒好稍微尝了尝,还是酸味占大头。

    “行了,不准再霍霍蜂蜜了,不就是吃山楂的酸味。”王桂花看见陈晓蕊偷偷摸摸的示意陈晓北,立刻开口把陈晓蕊的想法消灭在萌芽中。

    条件有限,好歹也不是太酸,酸酸甜甜的也行,陈晓蕊把炒好的山楂泥都倒在木头盘子里,放到院子里的小土窑里烘烤。

    “阿蕊,不是我夸大事实,你的那些蘑菇干还挺多人要。”陈晓北和陈晓蕊一块回堂屋边等果丹皮出炉边商量蘑菇的事。

    “那怎么这么久才卖光?哥,不会是不好卖,你自己全都买了吧?”这么一想也是有可能的事,陈晓蕊当下看陈晓北眼睛里都多了些感动。

    “绝对没有!还有没买到的职工打听来着,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次全拿出来也有点风险。”

    果然是想多了,但是陈晓北愿意为自己顶风作案,陈晓蕊还是很感激的,“那,我还有挺多存货呢。”

    “你还有多少?”

    “两百斤左右。”看陈晓北有些惊讶,陈晓蕊很耐心的解释:“这都不算多的,要是有充足的地方和人手照顾,一个星期产量两百斤都不是问题。”

    “这绝对不行,现在卖手里这些蘑菇还能算在卖点农民自己手里的农副产品,大量生产是不可能的,照咱现在这个存货量也有些风险。”陈晓北在机械厂也听说了不少事情,照妹妹的说法绝对会出事情。

    “所以我只打算做到最后一茬收完。”陈晓蕊很清楚现在不是大规模生产的时候,原本打算明年出嫁后把蘑菇生意留给王桂花和陈正确,现在来看也不好持续产出蘑菇。风声太紧,原本可以细水长流的小生意,也只能做着一段时间。

    因此,陈晓蕊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想和陈晓北商量:“哥,还有一个办法是把怎么种蘑菇都告诉爷爷,我们不可以量产,但是公社可以,他们完全可以合理合法的生产。”

    “你甘心吗?”陈晓北也不傻,这年头任何手艺都是紧紧捂在自己手里的,没有人轻易拿出来让别人学。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愿意,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有什么大损失,况且我手上剩下的这些要是都能卖出去,也能赚些钱。”陈晓蕊说的也都是心里话,要是没有经历过上辈子,可能自己完全不会舍得这些,但是现在自己并不害怕分享这个方法自己以后就没有别的机会。也许,这就是重来一次给自己的勇气。

    “你可要想好了,这对爷爷来说是个机会,对村里来说也是个机会,但是村里未必没有会做菌种的,人家可没有这种想法。”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就是人心了,拿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未必没有人因为这个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