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在烟花红长大,”白露抽泣道,“烟花红的头牌锦袖,我一直喊她妈妈,可她总是告诉我,她不是我亲妈。有一天,我我娘,就是你的主座,她带人去过一次烟花红,锦袖远远地指给我说,瞧见没,那才是你娘。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可我还是拼命记住了她的长相,可惜后来她再也没去过烟花红,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锦袖死得时候把这箱子和钥匙给了我,她说我一定得好好保管,等以后见到那个蒙面女子就给她看,她以前是公主,只要她认了我,我就不用再受苦了,”

    “那——”青桐迟疑道,“那她认你了吗”

    白露点点头,“认了,不过她不是看了箱子才认我的,她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谁。青桐姐姐,你说,这算不算是母女连心?”

    青桐点点头,然后对钟荀道,“钟大哥,我们得救救她娘。而且刚才知心说,娜吉要在都中各处水源粮仓都下毒,这可不是小事,虽然都中居民大都逃难出去了,可毕竟还有很多人没有离开,还有我们地军队、士兵”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咱们现在先去一处地方,有些人想见你。”钟荀拍拍青桐肩膀道,然后又看着白露,笑了笑,道,“放心,小姑娘,今晚子时之前一定会把你娘救出来的。”

    然后钟荀轻轻用折扇在手上拍了拍,接着有马嘶鸣声。青桐回头一看,两匹骏马飞驰而来,钟荀打了个呼哨,那马便乖乖停在了三人面前。

    “你带小姑娘骑这匹马。”说着,钟荀把其中一匹看起来性子柔和的马牵了过来,然后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青桐看钟荀神神秘秘的样子很是不解,不过他还是顺从地带白露上了马。三人飞驰了约半个时辰,逐渐进入了都中郊外。此时正值夏至时节,草木葱郁。青桐在繁茂的树丛中隐约看到的营帐,她心中暗暗思量,难不成有军队驻扎在此?

    在前面飞驰的钟荀又打了一个呼哨,接着丛林中便飞出两匹骏马,马上各有一名男子。其中一个高额束发,戎装整齐,另一个却是长发披散,身上穿的也是江湖上不多见的风袖宽袍。

    两人眨眼间已到跟前,钟荀勒住了马,招呼青桐上前,指着戎装男子道,“青桐,这位是敬王府世子石显思,自幼在目居山学艺的。”

    青桐听说过此人,虽是敬王嫡长子,却基本没在都中待过,忙上前施了礼。

    “这位,是目居派的少主人楚风妖,”钟荀又一指那位江湖人士道,“此次多亏楚兄援手,助我们一路从南面杀到此处。”

    青桐此时尚不明白钟荀所说的“杀到此处”指的是什么,不过还是上前行了礼。

    楚风妖哈哈一笑道,“青桐姑娘,久仰久仰。”

    青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钟荀掣了她的马的缰绳,道,“他二人在此外围守护,咱们且先进去,里面还有许多人呢。”

    青桐半信半疑地跟着钟荀往里走去,只见一座座营帐分派列部,放眼望去,竟将整个山头都不满了,无数军士进进出出。

    “喂!天哪!”青桐惊叫道,“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多人啊,这,这是哪里的军队?”

    钟荀回头笑道,“没想到吧,走吧,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说着引着青桐和白露来到一座营帐前,伸手打开了帘子。

    营帐深处有一张临时的卧榻,榻上躺着一个人,榻前有个女子正在给榻上之人诊脉。

    “是燕大哥吗?你把他接来了?”青桐惊喜地看看钟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钟荀眨了眨眼睛,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青桐欣喜地热泪盈眶,正准备跑过去,却见榻前那诊脉女子回转了头,竟然是回悠!

    青桐这下倒不敢往前跑了,她直直地盯着回悠,却说不出一个字。最后还是回悠走了过来抱住了她,轻声说,“青桐,好久不见啊。”

    青桐瞬间就控制不住了泪水,一面哭一面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回都中后几次暗中想要找你,可是人们都说景国公府已经凋敝了,人都不知何处去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羌人”

    言回悠轻轻拍着青桐的脊背,一面悄悄道,“怎么可能呢,你忘了我可是有耳神报的,什么消息我都能最先知道。爹爹在南面山上寻得个安静之所,哥哥护送祖母和母亲去避些日子,故而都中的宅子就荒了,本想把你们夫人和青榭她们一起送去,可是令婶执意不肯。”

    青桐点点头道,“婶婶自然是不肯离开的,大姐姐嫁在都中,叔叔和哥哥们在外征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家里怎么能没有人呢。青槿在吴家,许姨娘自然也是不肯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