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偷偷把图纸藏在内裤里,刚转身就差点撞到站在他身后的陈彬,他吓了一跳,嚷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跟鬼似的!一点儿声都没有!”

    “你鬼鬼祟祟地在干嘛?”陈彬一副审视犯人的模样。

    “没干嘛啊。”伊凡故作镇定,张开双臂表示自己手里没有任何东西。

    陈彬上下打量他,此时此刻,伊凡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爱做小偷小摸的商贩,在陈彬的警察生涯中,这样的人他见过不少,他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伊凡的双臂往后压去,随即开始搜身。

    “喂!你干嘛?!”伊凡挣扎着喊道,“老子现在可是和你一条船上的!”

    “林杨和你说了些什么?”陈彬质问他。

    “没说什么!”

    “你和他面对面站了十分钟,没说什么?你当我傻子吗?”

    “真的没说什么!都是些废话!”

    “废话我也想听。”

    “你这人怎么这样!”伊凡抬腿,狠狠一脚踩在陈彬脚上,就在对方猝不及防时,他立马转身甩开他手,“你他妈搞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陈彬后退一步,不说话,只用眼神威慑他。

    “切!”伊凡懒得理他,盘腿坐到角落里继续干活。

    半晌,在一旁磨铁块的陈彬开口了:“为什么你每天有饭团,我却没有。”

    “我咋知道,也许你长得没我帅。”

    “……”

    当所有的铁块都被打磨完后,伊凡和陈彬相继跟着浪人出去送货,但两人总是分开执行任务,伊凡跟着林杨,陈彬跟着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别人都喊他胡子哥。

    两人白天看不见,晚上本来住在一个牢房里,但在伊凡的软磨硬泡下,林杨答应让他单独住一间,还与以前的牢房处在不同的楼层。

    这样一来,两人见一面都难,只有偶尔两个队伍在外相遇时,伊凡才会看见陈彬高大的身影,也许是陈彬闻到了他的信息素,每次伊凡看他,他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也马上回头,两人四目相对时,伊凡则会马上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蓝天白云下,蝉声一片,进入盛夏后,天气异常炎热,加上路边随处可见的尸体,空气中总蔓延着一股腐臭味。

    伊凡穿了身黑背心加破洞牛仔裤,身材修长而精瘦,肌肉的线条感恰到好处,由于太热,他撩起脖子后的头发,拿出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皮筋,扎了一个潦草的马尾。

    林杨递给他的烟,他笑着接过去,叼在嘴里和车上的一群人说笑。

    陈彬就坐在对面的卡车上,和伊凡相比,他显得与整个队伍格格不入,穿着一件破旧得看不出颜色的衬衣,头发凌乱,胡子拉渣的,他坐在角落,一直默默盯着伊凡——难道伊凡这么快就接受自己是浪人的身份了?为什么被一堆Aph围绕着,他却应付得那么游刃有余?他不怕被占便宜吗?他和林杨……不会做过了吧?

    陈彬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试图靠以前美好的回忆来压制对伊凡的胡思乱想,但结果却事与愿违,回忆定格在江少彦被僵尸撕咬的那一幕,瞬间,陈彬眼前天昏地暗,差点把胃里仅有的一块面包给吐出来。

    “你搭档的脸色不怎么好,他在吐吗?”林杨一手遮挡着眼前的烈日,望着对面的卡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