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理智。

    可那到底是她的孩子,因有腹部异骨的存在,兴许这也是她唯一的孩子。

    叫她怎能狠心下杀手呢?

    姬月望着轻歌,坚硬的心脏愈柔软,体内冰冷的血液逐渐融化。

    熙子言远远看着,见到如此和谐温馨的一幕,一直紧张的情绪终于有所放松了。

    倒是他多虑了。

    熙子言目光落在轻歌身上——

    姬月应该清楚,素日的轻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冷清冷心,喜怒不形于色。

    唯独在姬月面前,这个姑娘会展现出她有着烟火气息的一面。

    同样的,妖域姬王万年孤独,血淋漓的尘封往事都是人血馒头的回忆,他嗜血成性,弑杀成瘾,甚至曾一度不愿与人接触,抗拒着女人的碰触。唯独面对轻歌时,他的所有杀伐会变成温柔,他的心会软下来。

    熙子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雪白的长指间缠绕着阵阵漂浮的幽绿色烟雾。

    他为何要追随到这一刻呢?

    兴许,他便是想看看,当初那个在青石镇以一己之力拯救万民的女人,能走到哪一步。

    他想看看看这条满是坎坷荆棘的感情路,会在哪里结尾。

    斗篷下,传来熙子言的轻笑声。

    熙子言走到轻歌身旁,道“日后我掌管的便是九界这一块区域,但我的权力不大。”

    “已经足够了。”轻歌道。

    世间道路千千万万,每一条都是艰难险阻,更别说九界这一块了。

    熙子言能够从低等位面高升至高等位面,看似轻松简单,轻歌却是明白,在不为人知的背后,熙子言定是付出了数倍的努力和汗血。

    暗处,夜蔚敛起杀意,收起双手上的两道黑光以及数道魔匕。

    夜蔚深深望了眼姬月,随后转身脚踏虚空离开此地。

    魔族侍者一愣,旋即追上夜蔚。

    俊美的魔族侍者望着夜蔚寂寞萧瑟的背影,万分的惆怅和忐忑。

    都说伴君如伴虎,那么身为魔族小公主的侍者便是伴着十头虎,还都是啸天虎,跺一跺脚大地都能震三下的那种。

    夜蔚行走在幽幽茫茫夜色里,眼神里透出孤傲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