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入鬓,长长的睫毛硬挺的伸展着,眼睛漆黑如墨。

    可能是一连受了他几次威胁,恩姝竟也不觉得害怕,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反而有心数起他的睫毛来。

    两人本就离得近,她踮起脚,又向前贴上几分,伸出葱白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她扬起笑“公子的意思恩姝都知道,恩姝不会去用外祖的关系去利用安陵公子。”毕竟…她挑眉一笑,恩姝想要的人可是您那!

    她眼尾勾起,眸子里露出小狐狸般的狡黠。

    唇畔上的指尖细细的,软软的,抵在唇上没用几分力道。

    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唇畔如藤蔓一般爬满了全身,岑允眉心一跳,侧头避开了她的手,冷声答道“最好如此。”

    面前的人脚步匆匆,拂袖而去,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恩姝坐到院里的石凳上,朵朵的桃花瓣落到头顶,恩姝取下一片,捏在手里,脸上又露出苦闷,真是个狠心的人儿,想到自己追夫的路漫漫啊!

    她烦闷地揉了揉手中的花瓣,心里想得却是没让灵环那个小丫头跟来,没了桃花糕,这倒是少了许多美味。

    安陵远派出的人来报,安陵沁放过的她的生身父母并未离开乐平,而是去了乐平的边外小镇。

    安陵沁生于一个小村子里,从小父母就待她不好,一直是姐姐带她长大。

    家里的孩子多,可突然有一日,家中十多个孩子逐渐变到五六个,最后只剩下了安陵沁和姐姐两人。

    不久后姐姐也没了,安陵沁那夜没睡,看到父母把姐姐扔到了山沟里,安陵沁不敢立刻现身,等父母走了之后,她才出来。可就在这时,又有一队人马赶到,安陵沁带着姐姐藏到了草丛里。

    姐姐从昏睡中醒来,明白了发生的事。看到安陵沁也在这大吃一惊。叫她待着不动,自己撑着无力的身子爬了出去。这是安陵沁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姐姐。

    她央求父母将姐姐找回来,父母不仅不同意,反而还因为她去了那里而打她。在一个夜晚,安陵沁遭遇了和姐姐同样的事。

    她费力地爬出来,许是有几分好运,遇到了安陵远。

    “言之兄,要不要我再把他们抓回来?”安陵远叉着两条腿,大大咧咧地坐在交椅上。他们指的是安陵沁的生身父母,放过他们本是想着给他们留一条活路,想不到他们竟然没吐干净,心里还藏着东西。

    岑允抬手“不必,让人跟着就可。”

    “说来也是怪了。”安陵远正襟危坐,抬眼看他“言之兄一来到这,城里的女子失踪的就少了,恐怕是那些人怕了言之兄,看来子尔将言之兄请来算是办对了。”

    岑允不理会他奉承的话,拿起杯盏,抿了一口清茶。

    安陵远自说着,也不觉得尴尬,半晌,他似笑非笑道“方才言之兄将我赶走,在院里可与我姝儿妹妹说了什么?”

    岑允听到姝儿妹妹眉头一皱,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还在,那根柔荑仿佛还在抵在上面,感觉是如此的清晰。手中端着的茶水凉了,岑允并未察觉,反而贴着嘴一饮而尽。

    安陵远看他罕见地发愣,心里更为喜悦“言之兄年岁不小,是该到了婚配的时候了。姑母为言之兄的事操劳不少了吧,这下正好,言之兄回京事办妥了,妻子也娶了,人生没什么遗憾了。”

    娶妻两个字将岑允从记忆中拉了回来,“你若无事,就回上京。”

    不知为何,岑允下意识地不想将恩姝是金陵花娘的身份告诉他,或许是因为明面上她还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