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累得不行,村里的亲戚朋友送来的红包很多看着是鼓鼓囊囊的…但一拆开,基本上全是一元或者五毛的零钱,连张十块的整钱都少。

    “全是来吃相应的…”马小英此时正一脸生气,把项远给的红包都扔在了旁边…

    她凭感觉就知道不会超过二十块钱,再说刚刚这小子登记时心虚的表情,与村里给钱最少的几家人如出一辙。

    爱华叔又自恃清高,选了个大家都要团聚的年节在农村老家摆酒,没有了单位人的帮衬,这个婚礼是铁定要亏钱了。

    “小英你还是在镇上读高中的,一点眼力都没得。”马二婶左手拿着阮校长几人的红包晃了晃,笑道,“每个红包里头最少五十块钱,你信不信?”

    她这种上了年纪的农村妇女眼神利索得很,冲着阮校长几人的神情气度与衣着,就明白红包里有料。

    “那还差不多,不然爱华叔这次结婚就蚀得太多了。”马小英一把将母亲手里的红包抢过来撕开,“哇,九张新崭崭的十块钱,还是单位上的老师大方吔!”

    “四封都是九十啊,唉呀,不容易不容易!”马二婶一高兴,精神顿时就焕发起来…

    她顺手将还没剥开的水果糖甩开,拿起圆珠笔,利索的记下阮校长与许老师等人的名字。

    终于是看到钱了…

    我们爱华结婚舍得花钱,只是三百斤的大肥猪都杀了两头,不帮他找点礼钱回来岂不是吃了大亏!

    马小英心情也好,她哼着歌将自己嫌弃的小红包捡回来撕开,但这一撕开,吓得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只知道惊声尖叫,“哇,哇…哇!”

    “未必有一百块钱吗?没见过世面…”马二婶把红包抢着拿过来,气定神闲的教训女儿,“大呼小叫的做啥子嘛?你是个女娃娃要矜持点。”

    等她自己定神一看,也完全保持不住矜持,愣了片刻,腾的一声站起来,风风火火的就往楼上开跑…

    一千块钱啊,这么大的人情啷个敢收!

    不怪马二婶与马小英害怕,整个曲江乡,就算去年冯乡长二婚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有人送这么大的红包!

    新房在三楼,女方和男方长辈都挤在新房客厅聊天。

    “我妈她们又在外面催了,好多客人吵着要看新娘子哦。”马爱华梳了个油光锃亮的偏分头,乐呵呵的贴在床头柜前守着刘丽英化妆。

    “先说好,我等下不喝酒的哈!”刘丽英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将成熟女性的身材衬托得婀娜多姿,但她知道曲江农村有耍酒疯闹新娘的陋习,于是躲在三楼迟迟不肯下去。

    马爱华正要拍胸膛做担保…

    只听楼道一阵急响,马二婶喘着粗气跑上楼来,把那封大红包“砰”地一声拍在床头柜上。

    “爱华,那个叫项远的学生娃娃,给你们包了足足一千!到底能不能收哦…”

    马爱华与刘丽英相视一笑,知道项远这是来帮他撑面子来了。

    “嘿嘿,二嫂,这小子是我带出来的学生,一千块钱不多,反正以后他结婚我肯定是跑不脱的!”

    “嗯,项远来了,阮校长他们应该也到了,我们赶紧下去…”刘丽英陡然站起来,她顾不得保持新娘子的体面,急着跑下去接待镇初中的两个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