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薷寞不再提要嫁与意中人之事,而不出安己用所料,皇上不再征询安相府的意见,一道旨意,将安薷寞赐予宫少洵为妻,择吉日成婚。

    安相府开始忙了起来,皇上赏赐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成堆地往安相府里送来。安己用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些来贺喜的人。安己用也松口准许安薷寞可以出府散散心。

    安薷寞心里挂念着阿泽,悄悄带着云佩出了府,直奔阿泽经常摆摊的位置而去。

    路上,安薷寞一直期待着阿泽不要那么快离开京城,让她再见他一面。可等到她到的时候,那里空空荡荡,街头人来人往,好像阿泽并未存在过。

    “他已经离开了?”安薷寞恍恍惚惚,轻声问迩洮。

    云佩不敢直接回答,只能劝解道“小姐,说不定他今日不舒服,没有出来呢。”

    安薷寞突然想起什么,“对,对,迩洮,我们去临兮客栈!”说完,便急匆匆地往临兮客栈的方向而去。

    可临兮客栈的人说那个借住的写字先生早就离开了,在元宵节之前就搬出临兮客栈了。

    安薷寞很安静地慢慢走回了相府,神色平淡,云佩知道这是她已经伤心透了。但她是要成为王妃的人,得时时刻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寞儿,这是楚将军送来的贺礼。”徐倚岩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

    安薷寞没有打开,她无精打采地躺到床上。

    “小姐可是乏了?乏了便睡一觉吧。”安薷寞点点头。云佩帮安薷寞脱去鞋子,把被子盖好,也不忘把被角掖好。她和徐倚岩轻轻退出去,把门关好。

    “徐小姐,我感觉我们家小姐都不如之前开开心心了。”云佩看着安薷寞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疼极了。

    徐倚岩叹了口气,“寞儿她不能嫁给心爱的人,当然不能高兴起来,云佩你以后就懂了。”

    “我只希望小姐能开开心心的。”云佩眼眶通红,她从小和安薷寞一起长大,安薷寞待她极好,几乎是把她当做妹妹对待,安薷寞是安相府的宝,从小就活在快乐当中,丝毫不知烦恼为何物。在云佩的认知当中,她觉得成亲是大喜之事,如果是两情相悦的话,可安薷寞却如此难受,云佩打心眼里心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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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到了宫少洵和安薷寞大喜之日。从安相府到宫少洵所居重华宫十里红妆,处处洋溢着喜悦。无人不知,皇上的二皇子与相府嫡女喜结良缘。

    安薷寞坐在铜镜前,由着喜娘给自己梳妆。浓如深墨的三千乌发挽到头顶,堆砌成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镶珠金步摇,大红的宝石镶嵌其中。黛眉轻染,朱唇轻点,脸颊上轻轻点着胭脂,眉心处贴了朱红花钿,与平时的娇俏更多了几分妩媚。流光溢彩的大红嫁衣,上面是西洋而来的孔雀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珠光闪闪,华贵异常,彰显了安薷寞高贵的家世。

    吉时到了,安薷寞终于忍不住几天憋着的眼泪,她泣涕涟涟拜别安己用和大夫人。

    “爹,娘,女儿从此便不能在爹娘膝下欢颜了,爹娘多保重身体……”安薷寞哽咽着。

    “寞儿,切记爹说的,爹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旁边的公公正催促安薷寞上花轿,安己用也不多吩咐了,安薷寞搀扶着喜娘和云佩的手上了花轿。她掀开旁边的帘子,看着自己居住了十六年的安相府,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但怕失了礼仪,只得忍住。

    从宫门到重华宫的红锦地毯都已铺好,宫女们在花轿经过时便洒下花瓣,馥郁的花香弥散在空中,甜蜜而浪漫。每棵树上也挂满了大红纱幔,随风而轻轻飘动,绵延不绝的红毯见证了尊贵无比的身份。宫里的一切都红得让人心醉。

    安薷寞端坐在重华宫的婚殿中,大红烛光跳动,她在等着宫少洵来揭开她的红盖头。

    房中十分静谧,安薷寞的指尖泛白,她的内心很煎熬,她只想赶快把这大婚之夜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