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一连抽了六七张纸,才把裤子上的咖啡液吸干,他抬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一杯。

    再开口,他不谈什么东西好吃,什么新品好喝,问起祁帆的生平来。

    “我记得卢……卢云山说过,你是孤儿。”乔江顿了顿,换成更生疏的称呼。

    “对,我是孤儿,七岁时便遇见了老师,高中大学都是他资助我的。”邵厌毫不避讳,卢云山待祁帆好的点点滴滴,他都告诉乔江。

    “这样啊……”乔江喟叹。

    邵厌将卢云山说的这样好,他越是觉得卢云山坏。

    七岁的小孩记得住多少事,又是这样一个聪慧灵秀的孩子,一定会被人抢着领养。卢云山送给祁帆一位老师,却夺走他本该有的幸福家庭,强留他在孤儿院孤孤单单地长大,这样一比再多的好便也觉得不够好。

    何况现在连他资助祁帆的动机都显得可疑起来。

    简简单单几句话,乔江心里已经完全偏向邵厌。

    室外的纪昭将额头抵在车窗上往里咖啡馆里看,浑身上下长了一千个一万个坏心眼的男人又跟别人谈拢了什么,巧克力小蛋糕吃的甜甜蜜蜜。

    纪昭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酸的冒泡,他拿起手机给邵厌打电话,下一秒邵厌果然隔着玻璃窗看向他所在的方位。

    破坏了邵厌和老男人的约会,纪昭洋洋得意,降下车窗朝邵厌挥挥手机,示意他接电话。

    “我困了,我要马上回酒店睡觉。”邵厌听见纪昭蛮不讲理地说道。

    “纪昭,你存心和我作对是吗?”邵厌压低声音质问。

    他脾气不好,纪昭语气更差:“对啊,我就是和你作对,你走不走,不走你就自己走路回去。”

    乔江问:“谁啊?”

    邵厌:“司机。”

    乔江贴心道:“小事,有急事就让他先走,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完美的解决方案。

    于是邵厌转头告诉纪昭:“你走吧。”

    他不惯他这坏脾气,祁帆也没理由纵容他。

    听得见电话那边呼吸声变重,邵厌勾唇笑了笑,两个人谁都不挂电话,邵厌便将手机翻扣在桌子上,继续和乔江谈事情。

    邵厌提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自然而然提起萧三这个人。

    “萧老板这人也喜欢画吗?上次他特意给了我名片,我这段时间太忙,忘了联系他。”

    “他?”乔江嗤笑着反问,“三分钟热度,知道卢云山要来求着我领他见一面,现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说到底还是个俗人,看人比看画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