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说罢,见殷恒表情虽然温润如故,但似乎不像有所动容。她便话锋一转,另辟蹊径。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有人居然敢打着大师兄的旗号作假,用这种下三滥的恶心手段杀人,甚至存着凭此跟大师兄邀功的想法,这怎么能饶恕?若搁置不管,日久天长,这必然会玷污了大师兄风恬月朗的好名声。”

    “小师妹倒是很关心我。”殷恒笑。

    “那当然了,大师兄是在青城派第三对我好的人。”韩灵见殷恒盯着自己看,讪讪地解释道,“第一是掌门师父,第二是九师姐,大师兄不介意排在他们后头吧?”

    “不介意。”殷恒又笑,饮了手里的茶。

    韩灵继续跟殷恒打商量道:“所以这事呢,看似小实则很大,咱们必须先揪出这个既残杀无辜又害了大师兄名声的凶手,再上路去杀毒女!不然毒女没杀呢,大师兄的名声先毁了,太不划算!十条毒女的性命都比不上大师兄的名声重要!”

    为了留下下来,她都豁出去贬低自己了。日子难啊,还得过下去。

    殷恒本想质问韩灵,她一个采药女怎么会仵作那些东西。不过此刻听韩灵念叨这么多,他倒是不想当场追究答案了。他要亲眼看着韩灵一步步走向日暮途穷,那样更有趣。

    “小师妹言之有理,可惜我不会查案,帮不了小师妹的忙。”殷恒温言叹道。

    “大师兄放心,我一定替大师兄把这事查明白了。”韩灵见殷恒有暂留永康的意思,立刻高兴地跟他打保证。

    韩灵出了客栈,就奔至衙门的尸房。

    “韩女侠请进。”

    听说韩灵想协助调查此案,齐玉非常欢迎,难得有人和他一样喜欢研究尸体。他礼貌地邀请韩灵进尸房,边给韩灵倒茶边跟韩灵解释基本情况。

    孙大夫在昨日从衙门离开后,就回了药铺坐诊。黄昏时曾有人目击他出现在主街上,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他的踪影了。他家人以为他又是半路被哪户有急病病患的人家请去了,因为他以前就有过类似情况,所以这次也都没多想。

    “我爹已经将所有知情的人都查了一遍,青城派的弟子,还有当时知情的衙役,以及王员外和钱员外。但目前还没发现谁有嫌疑,不过你们青城派倒是有五名弟子都长着方圆脸,虽说他们互相作证了,都有不在场证明,但很可能是团伙作案,互相包庇。

    而且你们青城派的弟子才最容易崇拜大师兄吧?所以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些弟子中指不定就有一个杀人魔头。你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韩灵:“虽说事无绝对,但我觉得青城派的弟子没必要使这种下作手段杀人。”

    一个门派风气好不好,先看掌门品行,再看下头的长老和掌事弟子。陆绥峰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吴振楼人品也不差,至于殷恒那可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若说派内偶尔出一个不正常的坏弟子倒有可能,但几个人互相包庇地同时出问题,韩灵不太相信。

    韩灵问齐玉,可在孙大夫的尸身上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齐玉:“身上没有其它淤伤,双手干净,穿着一双新鞋,鞋后跟处没有剧烈刮擦的痕迹,该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勒死了,被杀前很可能被人下药了。对了,嘴是在死后缝的。”

    韩灵点点头,见桌案有一张白纸,白纸上有几根呈赤黑色的断线。

    “这是缝嘴的线?”

    齐玉应承。

    韩灵讨来一只碗,将猪牙皂磨碎融进冷水里,再将几根断线丢了进去浸泡,偶尔用竹镊搅拌两下,很快碗中便洗出血色。韩灵将洗得差不多的线取出,放回白纸上,清晰可辩线的颜色为紫色。

    齐玉惊叹不已,兴奋地看向韩灵,这可是重大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