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人只有一米六,欸,你也认识,就是那位港口Mafia脾气最臭,发起飙来最像大小姐的干部。”

    “中也啊。”身旁的人弹了弹烟灰,一副早已看穿的模样,他捏着尾端,烟蒂燃尽都没有吸上一口,心事重重的透过玻璃看下雨的马路。

    “是啊,那你能不能发挥你的写作特长,帮我写一首挽联……啊呸,一首情诗送给他。”

    织田作当然拒绝了,理由是写不出这种浪漫的文字,太宰治不得已亲自操刀,最后的效果是——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情书写成了真·挽联。

    “我亲爱的中也,这是我怀念你的第七七四十九天……”

    刚看开头两句话的中原中也立即爆炸了,他拆信时还隐隐激动了下,从信封到信纸都是粉粉的,像极了情书……有病,太宰治果然见不得他好!

    亏他还以为青花鱼脑袋开窍了!他今天非要劈开看看,脑袋里装了多少污浊的黑泥!

    他直接找到太宰治,当着全港口Mafia高层的面,将厚厚一沓书信甩到他脸上,众人一脸懵,猜测这对“小情侣”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又趁机会打情骂俏……

    中原中也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我也好想怀念怀念你啊,尤其在你头七的时候。”

    就在太宰治被按在地上,中原中也坐在他的胸口,右手紧握成拳头高高扬起,像是蓄力,随时都要砸到自己脸上。

    “中也轻点,我可是很怕痛的。”

    没有求饶,他连自己被打的惨样都臆想出来了。

    “这信是太宰拜托我写的。”织田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语气肯定的说,“因为我并没有写作的才华,措辞不当才闹出这样的乌龙,抱歉,Chuya。”

    中原中也冷冷道:“最好是。”

    单纯如中原中也,松开原本揪着太宰治的衣领,临走前不甘心的踢了他一脚,回到座位继续没心没肺的喝酒。

    这一脚把他脑子踹的一片空白,准备跟中也表白的话也全忘了。

    ——但他唯一记得的是,织田作,你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呢?

    你有这样的才华。

    你有的。

    太宰治睁开眼,记忆回溯结束。

    他的挚友这一生行走在灰色地带,世界却不是彻彻底底的黑暗,写作带给他光明,和不愿身陷沼泥的欲望。

    太宰治直起身,斟酌良久,一如两年前那句闷在心里如鲠在喉的话,也是他欠了好多年的一句谢谢。

    “阿里嘎多。”

    太宰治翘起右腿,道旁的向日葵向上拔高盛开着,颇有要冲破禁锢的姿态。

    生于黑暗,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