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世界执行任务时,他不能背离系统定下的人设,而在这方小世界中,他的人设是温文尔雅以德报怨的君子,绝不可能轻易拔剑揍人。

    岑风倦咬牙压下心中怒火,那小弟子却以为他认了怂,方才胆怯的神色一扫而空,洋洋自得地高昂起下巴。

    他挑衅道:“若不是魂体内封印了魔魂,邬凌怎么可能有如今的成就。”

    他的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妒忌:“所以要我说,魔魂的事就是他分内之事,哪怕为了镇压魔族动乱而死,也是他应该做的。”

    岑风倦身侧,邬凌神色晦暗不明。

    岑风倦清楚那时的邬凌与如今不同,尚不知报复为何物,因此哪怕被冒犯得难过又气恼,也只是像是要寻找依靠般,站得离岑风倦更近了些,指尖小心地缠上岑风倦一角衣袖。

    像是只受了

    委屈,正可怜兮兮往主人身上蹭的幼犬。

    岑风倦顿时被激起护犊子之心。

    岑风倦忍不住心头怒火,对着警报狂响的系统呵了声:“闭嘴!”

    然后他霍然拔剑,将大放厥词的八宗联盟弟子揍成猪头,不卧床修养半年休想自如行走。

    舒了这口恶气后,岑风倦看向手中请柬,眼神凶恶得像是想直接一把火把这东西烧了。

    系统在此刻冲破了他的静音限制,呆板地宣布道:“宿主违反人设,需要接受惩罚。”

    骤然浮现的疼痛让岑风倦视线发黑,他强忍着疼闷哼一声,一丝鲜血染红他淡色的薄唇。

    邬凌握着他衣角的力度骤然加大,半搀扶着他慌乱道:“师尊?师尊你怎么了?”

    岑风倦缓过这阵突然的疼痛,却也被磨得眼眶发红,杏眸眼底笼罩了层湿润的水光,他竭力想稳住呼吸,却还是带着藏不住的轻颤。

    疼到这般地步,他还是咬牙回道:“没事。”

    岑天尊向来不习惯于示弱,哪怕身边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小徒弟,他依旧竭力隐忍,不愿展露病痛。

    同时,他也毫不后悔,拔剑给八宗联盟弟子个教训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自然不会迁怒邬凌,他甚至安抚般地拍了拍邬凌扶着自己的手臂。

    岑风倦的眸光散乱,没看到当他转向邬凌时,少年眼底那复杂的神色。

    邬凌毫无疑问是焦急担忧的,但他看到岑风倦向来淡漠的眉眼被唇角血迹和眼尾的嫣红染上抹艳色,眼中却有惊艳和独占欲一闪而过。

    只是少年很快敛眸,再抬眼时,已经变回了岑风倦熟悉的乖巧小徒弟。

    岑风倦在邬凌还不算宽阔的臂弯缓过疼,咬牙对徒弟道:“我们去赴会。”

    直到六年后的今日,岑风倦仍记得赴会那日天色阴沉,最北方的天际泛着红光,像是被血浸染般,透露着不详。

    他降临小世界六年之久,一直完美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却在那日阴沉的天色下,和修真界半数修者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