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时,夜晚开始渐渐转凉。

    洪市居民虽也热爱运动,但由于夏日过分炎热,也就让很多老人放弃了广场舞、散步等活动,直到这段时间才开始重新走出家门,走入公园。

    陈飞濯和他们愉悦的心情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最近洪市实在“太平”,他手头竟然没有什么可写的东西。休假的这两天,他除了去简家和两姐妹吃了一顿饭外,几乎没再出过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他上回带简蔷去他家后,小姑娘居然也开始替他偷偷调查起灭门案。那只突然消失的铃铛成了她最关心的,简蔷拜托顾辰樟给她重新处理了照片,这才隐约辨别出那只铃铛居然是猫咪的形状:

    “非常日式的一种招财猫咪铃铛。”吃完饭后,简蔷和陈飞濯躲开了简柔,他们俩去了书房,女孩儿这才把处理过的照片递给了陈飞濯,“这种铃铛在十四年前当然也算不得什么罕见的东西,毕竟那个时候去日本的人已经很多了。”

    陈飞濯点头,但这至少是他第一次清晰看到那只铃铛的完全形态。

    “而且……”简蔷突然加重了语气,“我见到了这只铃铛。”

    “嗯?”陈飞濯愣了一下,简蔷这才拉开自己手边的一只抽屉,抽屉里居然躺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铃铛。陈飞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东西居然就在这儿躺着——简政华的书房。

    陈飞濯的心里突然搭建出各种各样的可能,他用一种怀疑、警惕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女孩儿。简蔷见他这表情,终于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呢?”简蔷继续道,“该不会想这个书房原来一直都是我爸在用,所以……”

    就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陈飞濯的耳朵突然一红,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不敬,便故意把眼神避开。简蔷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但很快就用手捂住了嘴勉强恢复严肃。陈飞濯白了她一眼:

    “你不去报社写故事真是委屈你了……”毕竟能把气氛营造得如此扣人心弦。

    就在此刻,外面传来敲门,简蔷立刻把抽屉合起来,简柔推门而入,给他俩送来水果切盘。见两人表情里都有一分紧张,简柔这才轻笑一声: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她一边把水果端到桌子上,一边却盯着他俩说,“不光不吵架了,这还躲着我说悄悄话吗?”

    简蔷立刻把自己带滚轮的椅子往旁边挪了一段,试图和陈飞濯离得远一些:

    “姐,你可别乱说话。”简蔷回答,“我和他没你想的那么好。”

    所谓越描越黑估计就是这么个事儿,陈飞濯想到自己刚刚被她“耻笑”,于是故意把自己的椅子又往简蔷的方向挪近了些,身体还故意往她的方向靠了靠。简蔷见势便伸手想要推开陈飞濯的椅子,无奈对方也扒住了自己的椅子,简蔷根本推不开:

    “姐,你放心,咱俩关系好着呢!”

    简柔笑眯眯地望着他俩,就像是老母亲终于放下心来,她也转身心满意足地往外地走去。

    见房门被阖上,简蔷终于按捺不住,回头才发现陈飞濯轮廓分明的侧脸与自己只有两三公分,在对面光线的晕和下,那长长的睫毛也被镀上了一层光。就在此刻,对方却突然扭过头,简蔷往后让了让,依然被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激得脸一下红了大半:

    “你可真是……狼心狗肺。”简蔷有些生气,毕竟自己还好心给他查了这么多,他却拿自己取笑。

    “可是你取笑我在前。”陈飞濯笑笑,本就有些无辜的眼神,此刻看来却多了一分狡黠的味道。

    “行,你别想知道这铃铛的下文。”简蔷突然站起来,迈开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远离了陈飞濯,“好好跟你聊案子,你居然还这么样!”

    陈飞濯见势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模样:

    “我可不敢,简大小姐。”简蔷睨了他一眼,虽然比刚才认真不少,但那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却还是让她很不自在。于是简蔷还是选择开门走出房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会和他独处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