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澈凉凉的扫了叶侃一眼,便不再说话。叶侃挠了挠头,不得要领。倒是战英从后面追上来,与他并行。

    “这粮草需由户部调拨,再由兵部运输。前户部尚书刘毅首刚刚因为贪墨案落了马,你觉得凭他的性子,咱们的粮草能时时满足?这一切,都是顾相从中斡旋,便是这刘毅首,也是顾相搜集了证据,准备了多年,才拉下马来。”

    叶侃听完战英这么一说,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时还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可三皇子说,顾相这是在党同伐异,铲除异己......”

    战英叹了口气,满脸“这厮无可救药”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我问你,咱们一路回来,沿途可曾见过一个灾民?”

    “这倒没有。”

    叶侃老实的回答。

    “我还记得进入长安城之前,老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当朝官员,倒是没有听见谁说顾相坏话的,反而是议论顾探花的更多。”

    “那他们如何议论顾探花的?可曾说他德行有亏,风流纨绔?”

    战英你只得继续引导的追问道。

    “那倒是没有,都是......都是夸他的,可是那些书生们却......”

    叶侃越是回想就越是疑惑,其实他对顾探花的了解,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尤其是那些书生和三皇子。唯一亲眼所见,也就是那日顾九辞醉酒调戏老大。

    “那些书生都是当朝杜太傅的门下,杜太傅的女儿便是三皇子的生母。你连这一点都没有想通吗?”

    战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便纵马朝前面追赶霍明澈去了。

    叶侃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重新颠覆了。想了半天,他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说,三皇子是故意未止?他这是为什么吧?”

    “如今长安城的局势,可谓复杂。太子和三皇子打的热火朝天,三皇子依仗着杜太傅,太子便依仗着曹国舅。唯有顾相,谁的边都不站,安安静静的扑在了社稷民生之上。

    若不是他主张分田地,减税务,命百官高门捐赠军饷,老百姓早就饿死了,咱们的仗也早就打不下去了。”

    战英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霍明澈,这就是他一整日和他那些长安旧友打听来的消息。

    一轮残月高高的挂在空中,城门之外的郊区漆黑而微冷。

    霍明澈目光幽深,淡淡的启唇。

    “长安,比边疆更加凶险。”

    “唉,我这猪脑子是看不透这长安城的人心了,老大,要不你写个折子,把我调回边疆去吧,还是那里自在!”

    叶侃垂头丧气的说道,战英也叹了口气,回头望着不远处,高高的长安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