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沈殷怔了怔,随即心底涌上无法言说的喜悦。他轻拍在少女背上的手停顿了下,温热的嘴唇凑上去吻了少女的眼睛,笑声低沉又性感:“我等这句话很久了。我也爱你,我的小妖精。”

    橘黄色的床头灯为整个卧室铺上了一层暖色,看着温馨又富有情调。静默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少女身子不再发抖,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沈殷这才出声问:“做什么噩梦了?”

    小精怪摇着头,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什么也没说。

    沈殷以为跟前几天一样,她醒过来就不记得了。因而也没继续追问,只是一直抱着她、哄她。折腾半个多小时才将灯关了,说了声“睡吧,我在”。

    趴在男人温暖的怀里,听着从他胸腔里传来的有力心跳声,阮软心中安定了不少,噩梦带来的恐惧也褪散了些许。

    不同于前几天做的噩梦总是朦朦胧胧的,今天的梦境她看得格外清楚,仿佛自己就在现场目睹了一切似的,到现在脑子里都还记忆深刻。

    她梦到沈殷了。

    那个梦里的沈殷跟现在抱着她的沈殷有很大的区别。梦里的沈殷破产了,找工作事事不顺、熬夜做出来的小游戏根本无人问津。

    不是不好,只是碍于喻家的权势越来越大,谁都要给几分薄面。没有人敢忤逆喻锦的意思去接触沈殷,哪怕他确实有出众的能力,能够给自己公司带来利益。

    在梦中,简家继承人简迟早早地就因身体日渐衰败去世了,死时不过才二十七八岁。精心培养的儿子一朝没了,简家大乱,喻氏趁机打压简氏集团。经过几个月的较量,简氏集团落败,被喻氏收购并入,成为了喻氏资产的一部分。

    自此,商界再无哪个企业有喻氏那样大的规模与雄厚的资产。喻家彻彻底底站在了圈子的最顶层,无人可及。

    沈殷连简迟的面都没见到,更别提两人合作了。在喻锦疯狂的压制下,沈殷处处碰壁,就连再次进入商圈的机会都没有。

    手头资金紧张,为了解决基本的吃住问题,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的专向,退一步选择了送外卖这份辛苦,但只要肯干工资就不会低的工作。

    一开始很艰难,他送达得晚几分钟,遇上脾气暴躁的买家立马就给他打了个差评。熟悉业务后,情况逐渐好转,他也慢慢地存了一点钱,不用再为生计问题发愁。

    就在他打算再做几天就辞职,全身心投入研发程序、做出更好的游戏,国内市场不接受他,那就试着打开国外市场时,意外发生了。在送外卖的最后一天,深夜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子。

    碰到三四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挡在了路中央,角落边蜷缩着一个女孩儿,有个男人不顾她的尖叫去撕扯她的衣服,将身体覆了上去。

    大概没想到这么晚了,又在这么偏僻的小巷子还会遇到过路的人。那几个男人惊诧一瞬也没当回事,摆摆手让沈殷赶紧滚,不要多管闲事。

    沈殷是动了,一拳招呼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脸上,随即跟几个人扭打起来。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儿得了自由,寻着时机跑开了。没有报警,也没有去找任何人来帮忙,就那样悄无声息地逃了,将这个出手帮她的陌生男人彻底抛在了脑后。

    她害怕自己差点被玷污的事被人知道,根本不敢声张。将衣裙整理好,慌慌张张跑回了宿舍,对着室友也什么都没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几个男人喝了酒本就神志不清,见到手的女人跑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愈加没轻没重。沈殷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那几人按在地上打,还手的力气都没了。

    光是拳打脚踢似乎还不解气,其中一个醉汉乐呵呵地掏出身上带着的水果刀,一下又一下送进沈殷的腹部。被鲜血刺激得神经兴奋,那几个人

    跟玩似的轮流接手。被捅了七八十刀后,嘴唇发白的沈殷摊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酒精的麻痹作用消减了些。冷风一吹,这几个醉汉有了片刻的清醒。看到跟前一片红的场景,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赶紧将现场关于他们几人的印迹清理了下,慌忙开着小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清晨,清洁工打扫卫生的时候,在小巷子里发现了早就僵硬了的尸体,这才报了案。这桩凶杀案登了报、连了网,可还是没能提供任何的线索。

    那把沾了血迹的水果刀被沉了河,永远埋在淤泥里。犯下罪行的几个人最初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被警察抓到。后来发现风平浪静后,就再无顾忌了,依旧在外面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