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阮软没动,低下头沉默片刻后瞳孔骤缩。白着一张脸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欲坠地走到沈殷跟前,出其不意地蹲下抱住他的大腿,硬生生挤出了哭声,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我错了,大师兄。”

    沈殷嫌弃地将自己的腿抽离,抚了抚衣袍下摆被弄出的褶皱,拉开一张凳子坐下,手肘撑在桌面托着下巴,这才颇有闲情逸致地问道:“错哪儿了?”

    心虚的阮软小步挪了过去,抽抽嗒嗒:“不该垂涎你的美貌,和完美无缺的肉/体。”

    “……呵,还真敢讲。”沈殷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点瘆人。

    “我在桌子上趴得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到了床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觑了一眼端坐着的男人,确定他没有动怒,阮软这才放下心。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小声嘀咕:“反正你也摸回来了,又不吃亏的。”

    沈殷身形一顿,目光在小姑娘的胸口扫了两眼,意味深长道:“若要这样说,我可亏大了。”

    “……”阮软的脸爆红,不敢说话了。

    被刺激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阮软猛地将自己的手往旁边缩了缩,凶巴巴瞪他:“你,你干什么?”

    被怒视的少年莞尔一笑,从课桌洞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学习资料放到阮软跟前,正经道:“这是我花了一个星期整理的理综考点大全,你只要按照这个上面的知识点背诵,再将我平时给你布置的习题吃透,理综考个240分不是问题。”

    “……”阮软心中那份悸动啪唧一下摔没了,趴在桌面挺尸,声音有气无力:“你是魔鬼吗?”

    虽然请了沈殷周末补习理综,但阮软似乎天生就不是学习这块的料。从不及格到及格,在刚过去不久的第三次月考中,靠着题简单她考了个197分。阮软觉得这已经是她理综的极限了。

    饱经题海摧残的阮软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沈殷这么百折不挠,非得让她考到240分以上才肯罢休。阮软觉得沈殷不是喜欢她,是想让她死。

    “我学不动了,沈殷。”可怜巴巴的语气,猫瞳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不自觉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少年的眸光微闪,手随意压在那一摞学习资料上,望着趴在桌上的女孩儿不为所动:“那怎么办呢?当初可是你自己撂下狠话,说是理综考不到240分就长胖十斤的。”

    “!”阮软嗖的一下就从桌面爬了起来,小声嘀咕:“都过了几个月了,你怎么还记得?”

    长胖十斤啊,阮软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

    会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瞟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摞资料,阮软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就泄了,皱着脸思考人生。

    无声地笑了笑,沈殷手指弯曲扣在桌面,悠哉道:“其实,也可以不用看这么多的。”

    仿佛看见了希望,阮软眼冒星光地将跟前神情淡然的少年瞅着。就看见那少年挑起唇角,凑近她耳朵小声说了句:“你亲我一下。”

    温热的气息落在敏感的耳廓处痒痒的,阮软愤怒地将人推远,突然找不到形容这种行为的话语。良久,磕磕巴巴道:“你,不要脸。我还没同意的!”

    少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毫无悔过之意:“嗯,我等你同意。”

    其实口头的同意有没有,好像也没太大的差别。那么一大摞资料确实是为阮软准备的,不过沈殷从来就没指望过她能看完。于是将浓缩的关键考点都汇集到了一个笔记本上,就放在那摞资料的最上面,阮软只要翻开就可以看到。

    知道那个索吻的说法是沈殷逗她玩的,阮软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只是没气多久,就被临近期末考试的紧张感冲淡了。

    期末考试是全市联考,也是最能检测知识掌握程度的一场考试。由于不仅可以看到年级排名,还能知晓自己在全市那么多学生中的名次,因而格外的受重视。火箭班的同学们都收起了平日吃瓜看戏的闲心,一股劲儿扎到了书海里。

    这也使得阮软松了口气。瞄了一眼在课桌下捏着自己手指把玩的罪魁祸首,她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不出意料的没有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