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晋只能在医生的示意下,替我将手从他手上给拿下来,然后在我耳边低声吼着说:“把手打开。”

    我感觉那些冷汗从头皮处层层往外冒,虽然我做过无数次。可现在却不同,因为每一次就就代表你身体的状况,我怕照出来的结果不理想,我怕自己的身体会被提前判了死刑,我害怕太多东西了。

    以前好着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惧怕死亡,甚至觉得,死有什么可怕的,要死就来啊,死了反而解脱。

    可当人真正走到这一步时,才发现我们的骨子里其实都是懦弱铸成的,当初好的时候之所以不怕死,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大话谁不会说。

    可当死亡之手就放在你头上时,才终于知道害怕了,因为你就站在通完地狱的路途上,这么短的路,死亡在身后紧追不舍。

    我如此的害怕,身都在发抖,本来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被我硬拖到了二十分钟,易晋在一旁都拿我没办法,最后马马虎虎照完后,易晋再次抱着我从检查室出来,路过的人都看向我。

    大约在想,是什么样的病,易晋已经连来检查都需要抱了,他们眼里都是怜悯,我有点怕看到那样的眼神,陈溯将衣服递过来后,易晋便罩在了我脑袋上,他没有把我放在椅子上,而是程抱着我上了的楼。

    我现在太瘦了,易晋抱在怀里,一点都不觉得重,还很轻松。

    到达楼上后,阿姨在收拾我的东西,我人也逐渐恢复了过来,为了雪耻刚才的紧张,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开心轻松一点,对收拾着我东西的阿姨指挥着,哪些东西需要带,哪些东西必须要带,哪些东西不要用到。

    易晋就坐在那看着,没有说话,之后他电话响了,他起身出门去接电话,我紧绷着死命支撑着的精神,又再那一刻垮了下来,手中抱着的那一碟水果,也没有什么胃口吃。

    之后易晋回来后,我又强撑着精神看向他,笑着说:“我们现在要走了吗?”

    易晋笑着说:“差不多了。”他手上拿着刚才我扫描的结果。

    我问:“情况怎么样?”

    易晋把接过递给了我,他说:“可以自己看。”

    我迫不及待接过后,便立马打开,原来这个是扫描我之前有点碎的骨头的,这差不多一个月里,复原的很不错,我松了一口气后,便对易晋笑了笑。

    阿姨把我的东西收拾好后,安妮下午也把药抓了回来。易晋便再次把我从床上抱了下来,扶着我上了轮椅。

    今天我总觉得自己腿没有多少力气,偷懒了,干脆坐了轮椅,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是挺舒服的。

    易晋把我推出了医院大厅后,我终于感受到了活着的好,像一只缺氧的鱼,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今天的太阳也暖暖的,照射在人身上,让人觉得无比的舒服,可我还是有点不适应,大约是太久没有出来过了,眼睛有点刺痛,我用手挡了挡。良久我笑着说:“好开心啊。”

    陈溯把车门打开后,易晋便把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笑着说:“该上车了。”

    下一秒我人就被他放在了椅子上,易晋弯身坐了进来后,便替我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点,便问我:“冷吗?”

    我立马用暖洋洋的手贴在他脸上问:“你觉得冷不冷?”我想了想说:“我热。”

    便想要把身上的毯子给扯下来,易晋摁住我的手,瞪了我一眼。

    我:“这还是夏天,你给我裹这么一层毯子,我肯定热,你看大街上的人都还穿着短袖呢。”

    易晋说了一句:“不许胡闹。”然后把我手给重新塞进了毯子内。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坐在那,任由他把我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