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的擦掉我脸上的眼泪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说话,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护士发现了我的异样。走了上来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缓缓给揭开。

    我身下是一床单的鲜红色血,那些血从我大腿根部流了下来,一直沿着我小腿的位置,缠满我整个下体,那些蜿蜒的线条狰狞又可怕,可易晋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很平静的将手上那碗粥递给了一旁的护士后,便倾身抱住了我。

    就在那一刻。我连哭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哭了,只感觉身体里那小生命,正随我体内的温度一点点流失。

    易晋我一直在吻着脸颊,哄着我说孩子还会有的,我们有小奇啊。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扯动了两下嘴角,便抓着他衣襟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我说:“易晋,没了,我没有保护好他,所以他离开了我,都没了。”

    他轻抚着我后背,低声说:“没关系,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

    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病房都是我凄厉的哭声,易晋就那样将发狂挣扎的我,死死抱在怀里,我动弹不了,我只能无助的拽着他,发疯了一样嚎啕大哭着。

    之后有医生迅速赶了进来。在我死抓住易晋衣襟的手上注射了一针,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打了什么药,我身体一软,连抓易晋的力气都没有了,人便往下掉落在了床上,易晋及时将我身体揽入了怀里,配合着我那些护士医生连着病床将我推出了病房,我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灯,从清晰变模糊,又从模糊变得遥不可及。

    我好像听到有小孩在哭。是小奇的声音,又好像不是,我再也分辨不清楚周围的世界了,只看到易晋的脸一直出现在我上方,他一直在和我说话,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我想去抓他放在我病床上的手,才抓到一个衣角,终于还是无力的垂落了下来,我闭上了沉沉的眼皮,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与世隔绝了。

    这样真好,没有了疼痛。

    我流产后的第二天,警察便来了一趟医院,询问我当时被绑架与绑架后的过程,赵晓文也在,我们两个人将情况清清楚楚说了一遍后,警察没有多有打扰,录完笔录便离开了。

    剩下我和易晋还有赵晓文三个人的时候,赵晓文忽然起身朝着易晋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低声说了句:“易晋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易晋在听到赵晓文这句话时。抬起眼皮看向她。

    赵晓文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继续说:“是关于我们被绑架的事情,我怀疑是有人买凶,因为当时有个绑匪失口说了一句,对方指明让他----”

    赵晓文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她后半句话,那个人是吴霓,她推门进来后,便趴在床边。满脸关切与焦急的问:“小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说完,便拉起我的手和被子进行检查,见我身上下完好无损,她松了一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还好你没事,你知道吗?嫂子听到你被绑架了,魂都吓出来了。”

    吴霓突然的闯入,就这样莫名的让房间内的气氛凝固了,可她丝毫都未发现一般。见赵晓文也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继续说:“警察说,正在对绑匪进行追捕,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你和樊樊都没事。”

    赵晓文听到吴霓假惺惺的话,当即就冷笑问:“谁说的没事?小樊流产了你不知道吗?”

    这句话倒是将吴霓给问住了,她大约没猜到竟然连赵晓文都知道我怀孕的事情,这无疑对于她来说是一句打耳光的话,可吴霓没有发作甚至没有理会赵晓文这句含着深意的话,反而是握住我的手说:“人回来就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赵晓文还想说什么,我开口制止了她,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赵晓文虽然心有不甘,可这件事情终归是我们的家事,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阴阳怪气的对易晋说:“易晋哥,说句不该说的话,小樊是你妹妹,你就不该这样对她。”

    她甩下这句话,走到门口将病房门狠狠一关。人便气冲冲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三个后,吴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她还是继续关切的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