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那事,在京都沸沸扬扬的传了一个多月才停。

    镇守南疆的刘将军可是为国有功,但他的儿子刘横却是在长街纵马。不仅伤了好几名侍卫,吓到了周遭百姓,连自个儿也差点儿没了命。

    那日的场景,百姓们至今说起来还是津津乐道。

    刘横被人从马蹄下救出来的时候,浑身鲜血淋漓的,差点儿气都喘不上。陛下特意派了宫中御医过去医治,命倒是抢了回来,但据说,他被马蹄踩坏了命根子,从此以后再也不举。

    这男人不举,那还算什么男人?

    刘府可就他这么么唯一一个血脉,这么些年,他仗着父亲在外有功。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如今这个后果不知多少人拍手叫绝。

    真真是菩萨显灵了。

    “刘横昨日醒了。”赵禄站在一侧,轻声道:“打从他醒来之后,就疯疯癫癫的,嘴里不干不净。”

    抬起头,往姜玉堂那儿看了眼:“还……还说,那日的事是世子害他,说他是那日被下了药,神志不清这才被摔下马。”

    姜玉堂站在书案边作画,神色淡然。

    赵禄看了他一眼,又道:“幸好有御医,将刘公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说是没吃什么药,刘公子这才闭了嘴。”

    刘横自负,又素来好色,怎可接受自己命根子没了的事实?这一闹,他丢脸丢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他从此以后都不举,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姜玉堂策划的这一手,如今面上却是半分神色都不变:“他如今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罢了,不用理会。”他垂着眉眼,雪白的澄心纸上,几朵莲花含苞待放。

    赵禄点了点头,又放低声音小声儿道:“这……这表少爷的药可还当真儿管用啊?”

    这话一落下,周遭就是一冷。赵禄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帘,正好撞上一双冰冷的眼。

    他吓得魂都快散了,立马跪下。

    姜玉堂那张脸生的清隽俊美,却不输半分疏朗之气,眉若远山,看人之时透着一股儒雅。

    可当他沉着脸,却又吓的人浑身冰冷。

    赵禄头磕在地毯上,背脊骨挺的笔直。就见世子爷撂了笔,接过一边的湿帕擦了擦手。

    世子爷这一个月来故意避着表少爷,他刚刚也是脑子昏了,居然不怕死的提一嘴。

    赵禄不知世子爷是不是已经当真忘了表少爷,一时揣摩不透他的想法,吓得心口七上八下的乱跳。

    他屏住呼吸,过了没一会儿,就见世子爷撂了笔。

    红漆托盘上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他垂着眉眼道:“去寿安堂。”

    寿安堂

    姜玉堂作为礼部侍郎,为着迎接南疆回来的大军,好长时日的没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