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边疆的晴朗无云不同,百里村已经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时而细雨绵绵,时而春雷阵阵,大雨倾盆,外面一望无际的水稻正在细雨的滋润下,茁壮成长,庄户人家在屋檐下盯着这场雨,笑得很开心。

    韩连笙坐在床上,腰后垫着几个柔软的枕头,高度刚刚好,房间里的一扇窗户大大的开着,时不时一阵风吹来,带着下雨时独有的湿意还有尘土的味道。

    被子盖的高高的,暖和的很,顺利的解决了白管事。还得到了一个今年词轩诗会的宴席承办权,或许这将会是自己的酒楼打响名头的最好时机。还有两个多月,到时候自己应该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能不能成,就看着一役了。

    相信娘一定会在天上保佑我的。

    等夫君回来的,就把这些事儿交给他去办,太累了,劳心劳力,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相信夫君一定不会介意自己这么坑他的。

    夫君现在还好吧!也不知道边境的饮食和不和他胃口,打仗时有没有受伤,累不累,辛不辛苦,那边的人好不好相处,上司有没有为难他,到底,什么时候,夫君才能回来,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那!

    “姐姐,你在睡觉吗?我进来了哦!”轻柔的敲门声响起,有韵律的敲门声,极尽温柔,像一首曲子,在这个家里,只有那个新来的小弟弟才会有这么温柔的敲门声。

    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家,才会交出这么温柔的,细腻的,懂人心的的小男孩啊!他总是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和温柔,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什么都懂,一切尽在不言中,却又突然返老还童,将曾经的经过的事儿又经历了一遍,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他却无能为力。

    韩连笙不想去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尽管他什么也答不出来,但她就想把他养在家里,仅仅两天,这个新来的小男孩,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喜欢。

    “姐姐,严婶炖了猪脚汤,熬的雪白雪白的,我给你送一碗过来,您趁热喝。”小小的人儿手中端着一个巨大的瓷碗,边上用湿毛巾包着,浑厚的香气,不断向外面飘,很是诱人。

    对了,这个严婶是韩父介绍过来的婆子,年纪不大,就和韩母差不多,听说是家里除了他没了其他人,族里的人收了她的田产和房子,赶了出来,过活不下去。

    因为有一手好的厨艺,本领不俗,想去饭馆里当厨子,讨生活,但没有哪一个饭馆收留她,就应为她是女子,更何况酒楼了。

    没办法,流落街头,刚好被韩父遇见,她的儿子也曾经是父亲的学生,可惜一场大病,带走了这个鲜活的生命,他的父亲也在为他筹钱治病的途中掉落山崖,尸骨无存。

    韩父心生怜悯,刚好家里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就带了回来,做了家里的厨子,帮着做些生活上的琐事儿。

    韩连笙的本意就是长时间雇佣严婶在家里帮忙的,在韩连笙和严婶只间,是平等的,但是刚来的第二天,严婶就主动提起了卖身契的事情。

    她言道,“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房子也被处族里的人强制性收走了,就算是离开了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您既然是韩夫子的女儿,那么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如果您不嫌弃我手里差,没什么出众的地方,我愿意只卖自身,从此就呆在夏家,当牛做马,无怨无悔,只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收留我。”

    言辞恳恳,简直让韩连笙无法拒绝,韩连笙到现在也不懂为什么严婶的夫家族里,就容不下一个寡居的妇人呢?严婶有田有地,自然不会给他们添乱,能养得活自己的。

    可他们还是残忍的将她赶走,甚至连一文钱都没有给严婶留下。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当天下午,严婶就签了卖身契,急切的求着长安带着她去县衙做登记,一切结束之后严婶似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啦,包袱也轻了不少,或许,她怕极了这种被人赶走的无家可归的感觉。

    “夏夏,你吃了吗?”韩连笙坐起身子,温柔的询问。夏夏是新起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就是在夏天的时候遇见的他,也希望他的性子能像,夏天一样热烈奔放,外向,而不是现在的他疏离,冷漠。

    “吃了,和三哥还有二姐一起吃的,姐姐这一碗炖的更软烂一些,所以现在才好。”夏夏乖乖的,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碗,萌萌的。

    “长平那个皮猴子呢?是不是他使唤你干活的,这碗这么烫。”韩连笙看着这个大碗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怎么吃得完。严婶的爱意真的是一既往的·深沉。

    “没有,是我自己主动要来的,三哥今天好像和别人家闹矛盾了,有些不开心呢。”夏夏扯过桌字旁边的板凳,放在床前,乖乖的坐下。夏夏很喜欢和韩连笙呆在一起,总有一总似曾相识的感觉,很舒服。

    夏长安的性子虽然跳脱,但是恃强凌弱,在学堂里算得上成绩好的那里波,很讲义气,在学堂里有一群兄弟,还认了他当老大,“吵架?和谁,为什么,你知道吗?”

    夏夏偏头,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夏中正的吧!为了什么事儿,我不是很清楚,三哥没和我讲,不过没有一会儿,三哥就不生气了。我就没怎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