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地走出天牢,走出圣狱,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想伸手去挡,才发现双手已经被锁链牢牢绑住,她只能闭上眼睛任圣狱官架着她走。她感觉她被架上了囚车。

    囚车晃动着,她睁开了眼睛,看到路的两旁站满了人。以前她也看到过这么多人,只不过那时她坐在圣驾上,走过王城亚特兰萨的主街,路两旁也像现在一样聚满了西圣的子民。那时,他们都对她投以羡慕、崇敬的目光。而如今,这些目光都变成了鄙夷、嘲笑。如果说目光可以变成刀的话,那么圣依就在接受着千刀万剐。

    “这就是王储?”

    “如今,也不是了。”

    她曾为这身份而感到无比自豪,因为身边的人都因为她是王储,她是未来的王,而对她格外地好。

    小的时候,她可以揪卡尔大叔的胡子,卡尔洛斯可是圣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孙子都不能揪他胡子,只有圣依可以。

    去安步老头家,安步老头的孙子孙女都出来陪她玩,她喜欢安步烈而,烈而的身边从不会有任何女孩儿。

    从小,她的兄弟姐妹什么都不跟她抢,总是让着她。

    她有单独的学堂,只要她不高兴,老师就会被她捉弄走,父王也从不说什么。

    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这个身份到底是福还是祸?

    “听说,她是神界第一美女。这也不美啊?我都比她强。”

    “呵呵,第一丑女还差不多!”

    “丢人!”

    昔日如海藻一样的长发,如今都粘到了一起,散发着牢狱里腐朽难闻的恶臭。洁白的面颊,也被泪水和灰尘涂花了。粉色的锦袍早已看不出了颜色,变得破旧肮脏。昔日惊为天人的王女,如今已成为了落魄的阶下囚。

    “就这还是王储?西圣都得毁她手里!”

    “还圣依呢?还西圣未来的依靠呢?呸!”

    虽然路两旁的民众没朝她扔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这些嘲讽的话,比那些东西更具杀伤力。

    她就这么被“送”出了王城。虽然她走这一路周围都挤满了人。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不知道,她的母亲如雪就坐在主街苍梧楼的阁楼上,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她更不知道,她的父亲站在王宫的塔楼上,默默地看着她,右手紧紧攥着,都攥出了血。

    摩耶看着圣依出了城,转过身跟身旁的侍卫说:“让穆萨罗熙来觐见。”

    圣依被囚车拉出了王城。她双手惨白,被锁链锁着,**的、脏兮兮的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镣。她的肌肤依然如雪,但是没有一点血色,惨白得吓人。头发散落着,因为长,因为脏,发丝都粘在了一起。她原是穿着粉色的锦袍,如今都已经看不出颜色了。

    她不知这条路她还要走多久,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好怕,她好冷,她的未来丢了,她的家不要她了,她爱的弃了她,她要的放了她…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一道银光从天而降,挡在了囚车前。圣依立刻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安步齐烈。惊喜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失望。

    只见护着囚车的四名圣狱官纷纷单腿跪地说:“安步大人。”

    只见齐烈拿出圣王的金牌说道:“宣圣王口谕,命安步齐烈押送圣依去往仙界。”然后收起金牌说道:“你们几个回去吧。”

    圣狱官们左顾右盼,不知所以,一脸茫然地看着齐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