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带杜昼去了青楼。

    杜昼随他踏入门槛,犹豫一瞬,心想这要是皇帝对他儿子不满意,那到底是他儿子带坏我还是我带坏他儿子?选都不用选,肯定是自己带坏他儿子。

    更何况三皇子这个德性——要他能护住自己不遭牵连,对三皇子也未免要求过高。

    她脸上笑容只滞了片刻,三皇子那厢已转过头来看她,颇不耐烦:“怎么还不进去?”他较杜昼高些,少年人身形修长矫健,蓬勃朝气一触即发;此刻三皇子正在门槛里站着,杜昼恰好在门外。

    三皇子拧出了眉。

    杜昼还想往后退一退,免得三皇子说话靠太近,气息都要喷到她面上;谁知三皇子把她硬生生拉了进来。

    “怎么天天磨磨唧唧的,跟个女人似的!”三皇子抱怨他,非常嫌弃;杜昼只一味笑着,并不应话。

    三皇子见她没回话,回头便要发怒;转过头见她宽和拢着手站在那里,颊边挂一抹笑,一怔,原本要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讲不出。

    他仓促转过身去,轻咳一声,刚刚拉杜昼进门的手也没松开,一直紧紧握着,此刻才察觉手下肌肤润滑,好似和自己的甚有不同,惊得他连忙松开,粗声粗气地吼:“你这么大人自己不会进门?还得我来拉你——如此不爽快!”

    说罢把袖子一甩,又怒冲冲上楼去,心头直跳;留下杜昼一个人站着。杜昼摸摸鼻子,对冲这边看的人无奈一笑,慢悠悠上楼去。

    啧,小孩子就是不行;刚刚上楼的时候别以为她没看到,三皇子耳根都红了。

    她有点纳闷,进个青楼而已,三皇子至于吗?

    等上了楼,她便见到室内一桌果子,一扇屏风;屏风后好似有人。她顺着影子看了看,屏风做得半透不透,佳人倩影朦胧展现,行动间风流十足,反而更添遐想。

    文人趣味。

    杜昼自己要做俗人,瞟那青灯古佛一般的纱帘一眼便移开目光,可惜十足地往楼下看两眼,流连过丰臀翘乳后才进房间里去。

    一旁侍卫嘴角都忍不住抽两下,心想这小公子当人禁脔,谁知道不止好男风,看那些女子的目光,简直要将人拆吃入腹。

    三皇子原本看着屏风,见杜昼进来,眼睛着了火一样飞快移开去,搞得杜昼万分疑惑——自己身上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吗?

    三皇子移开了眼也没用,还是忍不住去想那道身影,忍不住想要是他在屏风后会怎样风景;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觉得自己魔怔了: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不过就是个皮相不错的伴读,还是个男的!

    更重要的,是他小叔的禁脔。

    这样一想,三皇子兴致便散了大半,只对着杜昼摇摇头,随即专心欣赏起屏风后美人半遮的风姿。杜昼不知道他上青楼到底要干嘛,料想问过三皇子也得不到答案,索性不问,便就着茶吃桌上的果子。

    三皇子见她眉头微皱,显见对琴声不耐,出于礼节硬生生坐着,轻轻咳一声,收回视线。

    一曲终了,美人清音完毕,婷婷袅袅从屏风后深施一礼,抬起头来,果然风姿秀致,眉间自有一派风流:“公子好。”

    这一声不卑不亢,腰肢虽纤柔,却如青竹一般坚韧,三皇子收了轻视神色,正经同这女子交谈起来,言谈间竟颇有章法。

    杜昼在一旁微微一笑,扮正经的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