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夜空中几日前还圆如镜的满月再度有缺,连银色的清辉也黯淡了几分。

    就着这清辉,孙绍祖缓了缓神,打量周围,试图判断所在位置,好找回回家的路。

    哪怕脑壳仍然昏沉,他还是搞明白了地点,抬起有些酸软的双腿,往家里走去。

    一直到更夫敲响了二更天的梆子,孙绍祖才影影绰绰看到门前的拴马桩。

    不知是不是太醉,拴马桩上刻的狮子竟然伸出了前爪,要抓他。

    这能忍?

    向来认为自己三拳能打死老虎,勇猛无敌的孙绍祖立马不干了,伸出拳头就要和狮子干起来。

    就这样,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呼呼喝喝,战斗好不激烈。

    这一夜,京都有位猛男,与石狮子奋战了一夜。

    也不知比西班牙那位与风筝战斗的唐吉诃德孰强孰弱。

    天蒙蒙亮,孙绍祖就在随从带着悲痛的嘶吼中清醒了过来。

    人一清醒,就感觉四肢痛入骨髓:“啊——”

    京中很快又有了新的话题,那位孙绍祖喝醉了酒,竟然同家门前拴马桩上的石狮子战斗了一夜,手脚骨骼碎裂,以后恐怕上不了战场。

    “都是报应啊!”

    “可不。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什么报应,喝多了发酒疯罢了。”

    “听说这人颇为勇武,可惜了一员猛将。”

    “大周有的是人才。呵,这人品德如此差,德不配位,注定前程有限。”

    宝玉带着小厮偷偷回到家中,并不敢张扬,唯恐贾政王夫人知哓,又要被一顿打骂,因只让袭人擦了药,就闷头睡下。

    谁知翌日一早,人迟迟不醒,袭人上前一看,额头发烫,嘴里呓语不断,却也听不清说什么。

    她慌忙让人去请大夫,谁知大夫开的药吃了,也全无反应。

    如此,只好去王夫人跟前请罪。

    王夫人一听,赶紧又拿了帖子请御医,谁知御医的药也全没用处。

    又去请贾珍,贾珍只说古怪,也没有法子。

    起初,宝玉虽昏迷,尚有片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