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黑纱之人缓缓举起手中白骨利刃,青瓦檐内院之中阴风渐起,这阴冷之气不比冬日之冷,而是渗人的‘冷’,疾服劲装男子桀桀一笑,道:“胤初之时,五军击胤、十万兵马成就‘天玄剑罡’之名,今日我却是要凭手中剑,斩破这儒门所谓第一守御之剑的传说。”只见疾服劲装男子双手握剑,口中似在念着咒文、密语,那手中白骨利刃也是散发出白汪汪的光芒。在男子功力加持之下,这以人身脊骨所成之利刃不住振颤,发出的声音好似声声厉鬼尖啸。

    屋舍之中不少儒子听见这声音只觉心中恍惚不安,虽是几个人处在一个屋舍中,可听此音心中竟是生出空林夜鬼、幽冥魍魉夜行之景,再这利刃振颤之音之下,几个年纪较小的新近儒童竟是哇哇的哭个不停,程无逸虽身在院落之中,可屋舍中变故不见自明,沉声呵斥道:“惑心之音,何足道哉。”随即衣袖一震、一扬眉,朗声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这段《正气歌》正是用精纯儒门‘浩然真气’念出,立时,那屋舍之中儒子心头清明,不复方才慌张无措。

    面带黑纱男子看着程无逸,道:“虽是修为不差,不过这一剑之决,你有死无生!”

    只听怪叫一声,这面带黑纱男子男子便已欺身而上,手中白骨利刃直朝程无逸斩去,而这去势迅若雷电,虽是一斩可在程无逸看来,四面八方皆是利刃来袭。在武道击技之中甚少有人以剑做‘斩击’,可说“斩”多是用刀兵之上,但这一剑之斩却绝非泛泛。在如决堤涌浪之一斩之外,这白骨利刃的尖啸之声也更加短促,厉声如鬼魅嘶鸣。

    在此时程无逸口中所念的《正气歌》也未曾断绝,这是所吟正是‘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伴着厚一声高亢之吟,厚土剑式再出,这一招剑意纵横,那环绕程无逸周身的剑气化黄华之怒龙,怒龙凌空盘绕,那漫天斩击竟破不开这龙盘之势。便听程安逸高呵一声,说道:“你方才既说一剑之决,如今你一剑已发,而自此之后,我所出之剑唯有一念——诛邪于此!”

    厚土剑一剑划空,剑气沛然,程无逸竟此剑竟也是一斩,这一斩大是不同于往日里厚土剑术的厚重、沉稳,更是显得霸道十足,面带黑纱男子叫道:“好招!想不到儒门武学也有此武学,传闻‘天玄剑罡’之所以是儒门之中的第一的守御之剑,皆因此剑术乃是后发之武学,而你所学竟是和传闻背道而驰!”话语间,这手中白骨利刃也是还击而来。

    儒门厚土之剑、冥城白骨利刃,两把兵器再次撞击在一处,顿时星火激荡!

    此击之后,两人个退三步,只听那面带黑纱男子说道:“诛邪于此,嘿嘿,说得倒好听,你方才一剑虽是犀利,可显然已非是儒门中正平和的‘浩然击技’!传闻‘天玄剑罡’乃是后发之武学,那里似你这般霸道如斯。你已入邪,还说什么诛邪!”

    厚土剑柱地而立,程无逸的目光却是越过这不速之客,他看的是不远处的青瓦檐,缓缓道:“当年我初入稷下,便是在此处遇见乘风,当年我两人更是约定,彼此武技大成之日要好好较量一番。此时,乘风虽是已逝,不过当年故园犹在,今日,我当叫你知道一言,天地有浩然,天地更有不平!”霎时,厚土剑一声长吟,凛冽蓬勃的剑气激荡不休。

    面带黑纱之人的眼眸之中却是渐渐露出慌张来,泉下三脉和稷下学海彼此交手多年,而‘冥城’一脉所研习便是剑术,对于儒门之中的诸多剑法皆是有一定了解,但此时面带黑纱之人已是发现,程无逸那一身‘天玄剑罡’却是和‘冥城’所载大不相同,少了儒门的中正平和,多了决勇斗狠。

    ———传闻当年胤太祖起事,连胜数战,引的胡族兵马震动不已。其后,五胡行联军击胤之策,十万兵马进犯津云城,那时李胤兵马远在数百里之外,开胤帝师宇不凡自知回援定是不急,只得连夜求援于稷下,而稷下学海便派数名儒者前往拒敌,虽是寥寥数人,却以儒门之术借天地之力布五行之阵,以致十万五胡兵马三日之内难有寸进,李胤后来感念此时,便将几名儒者称至为‘天玄地罡’。而在故事中这五人拒敌皆是使的的儒门剑术,因此在后来也有人将此剑术称为“天玄剑罡”。

    故事虽是如此,可是还有另外一说,据说当时这数名儒者虽是用章中间屡次击退来犯之人,可胡人领兵统帅也慢慢发现,这几人竟是只伤人而不杀人,可说这“天玄剑罡”在守御之外,还有仁德之念。但此时,手执白骨利刃之人看来,这所谓仁德纯属捏造,眼前的程无逸周身透漏的不是守御,而是凌压之势。而程无逸拄在地上的‘厚土剑’也不再是所谓厚德,剑身黄灿所透更像是天地万物都臣服于此的威严。

    所谓帝剑,传言乃是上古五帝之佩剑,可说皆是久承帝泽之润,而为抑制‘厚土剑’之威,稷下先贤便将此剑封印,而如此的一番变,其实自那日厚土之剑在‘洗墨湖’破锋之时便已开始!

    面带黑纱之人心中略有不安,却是忽发一声厉啸,手中白骨利刃剑气迸发,竟是将无形剑气华为实质,这白灿灿的剑华充盈有五尺之长,挟着莫大威势朝着程无逸强压而来。但程无逸却是动也不动,气劲爆冲之下就是身上蓝衫儒服也未有轻扬。

    猛的听程无逸大声喝道:“泉下击技不过尔尔,贼子你可知厚土之怒何如!”说罢右脚踏前,厚土剑斜刺而出,与此同时那程无逸周身‘天玄剑罡’华彩大盛,那原本院落之中阴沉之气为之尽扫。

    一招虽看似简单,面带黑纱之人却是连退数步,可厚土剑意之沛然,竟是避无可避,那面上黑纱被切碎挑飞,露出来人的本来面目。只见在那黑纱之下是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存在,那脸上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整个脸颊枯萎不堪,肌肤就像是薄薄的纸张贴在那里,若不是还穿着一身疾服劲装活脱脱就是幅尸骸。

    程无逸看了一眼来人的脸庞,徒然叹谓一声,随即缓缓道“泉下忘川邪术竟毁人至此,天下学坊众多,尔等却偏偏不习诸子所传之术,非要修习此等因损伤德之邪术,形销而面毁,类于鬼魅终不敢见天日。可悲之极!”

    那是毫不似人的脸上,在那轮廓上深陷的眼窝黑沉沉,就像是没有永不见底的深井,有着吞噬所有的恶欲像是沼泽和泥潭,它吞噬淹没所有道德和人性的束缚,只有对生命的漠视和对杀戮的执念。

    面带黑纱之人虽是已落下风,却语带讥诮道:“天地生万物,万物以衰毁报之。万物养黎民,黎民以骄奢报之,泉下武道击技之术巧夺天地造化,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懂,莫以为凭借厚土之利便能有恃无恐。自寻死地而不自知,儒门稷下尽多大言不惭之辈。且看我‘冥城’无双剑术”。随即手中骨刀利刃却是朝着自己身上扎去,连刺周身七处大穴。只见创口血流不止。

    在夜色下那血竟是红里微微透着黑色,那黑色就像是隐没在鲜红血液里的无数微小虫子,来人将那染血的白骨利刃放到嘴边舔噬,形貌狰狞可怖至极。而那血似有灵性,绵绵前涌蔓延全身,渐成张细密的血网,血液便顺着着网汇聚到胸前、臂肘再至手掌,然后再到利刃之上。在那右手利刃之上,那血流到刃尖却是逆流而上,那利刃竟也生出绿芒,映着那张脸,委实让人惊怖异常。那骨刀利刃之上的绿芒似是活物,渐渐搏动着,伸缩扩张着,似乎有着未知的节拍,。

    来人冷笑数声,继而道:“此剑术名曰斩城,乃是我‘冥城’秘技,相传练至极致有斩毁城池之能。今日我便以此斩杀你厚土剑程无逸。‘生斩百胴’能得一利器,而杀你之后这便是神器之属!”那原本空洞的双眼竟隐隐透着披靡的天下的神色,一声厉啸,白骨利刃之上剑气再次猛涨,利刃之上剑气迸发,刹那间充斥周遭横冲直撞,竟是将无形剑气华为实质,绿芒充盈有五尺之长,挟着莫大威势朝着程无逸强压而来。

    白骨利刃剑气奔涌直如强浪奔涌,而这汹涌之中忽然生出潜流,程无逸手中厚土剑剑啸长风,却是迎难而出、逆流而上。程无逸身形动而衣角飞扬,如浪尖之小舟,可手中厚土剑却是海中礁石,浪涌潮激可礁石不为所动。程无逸所有的力量似乎都凝聚在厚土剑上。

    这坚如磐石的厚土之利,就算前方是雷霆之威,也未有怯意!

    ‘厚土剑’呈黄色华光,如流星划空,两相交错爆出猛烈地撞击,那白光与厚土剑黄光交缠、抗衡,又有碎裂之声。在他眼中似乎还有不信,这‘斩城之术’乃是‘冥城’秘传剑道击技,他自幼修习已久,此剑若出甚少有人不避让,可程无逸竟是凭着厚土一剑之利逆势而来,他只能急向后退去,却是为时已晚,厚土剑来势极快,黑衣人身形展开盘旋后退,剑锋直指黑衣人眉心,黄色的光华从厚土剑锋升腾而出再添威能,锋芒之盛直如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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