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诚笑了,老爸老妈这一辈子相处便是如此,其实他知道,父母那是最真的爱情,多少年的相濡以沫,早就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影子,少年夫妻老来伴,父亲敦厚,母亲精明能干,家里操持都是母亲在做,但是一旦涉及大事,父亲拍板,那才算数。

    一家子吃饭倒是很快,中午赶场子一样,农村里的脱粒机都是用手扶拖拉机机头拉着,一路拖过来的,这家脱粒完了,还要赶下家,都是提前定好了时间。

    严诚也知道家里要忙,赶紧吃完饭,母亲利索的收拾了碗筷,自来水在这时候已经各村各户通上了,哗啦啦的洗碗,那屋外已经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即便是大中午,定下来的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严诚急忙跑出去,自家大伯大婶,隔壁的二叔二婶,旁边是自己那腹黑的妹子余伟,后面还有三姑奶,孙三爷,陆二叔,都来了,人手拿了个大铁叉,不远处,拖拉机,踏踏踏的一路轰鸣,开了过来,一众男人使力气的时候到了,帮着把脱粒机给卸下来。

    拖拉机上面下来了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岁数比父亲严宏军要大上几岁,晒的乌黑,他叫做孙立红,专门用拖拉机耕田,还有给别人家脱粒,家里还有碾米机,还能够打猪饲料等,整个三队,甚至全心村的人几乎都到他家去碾米,平日里忙得很。

    父亲与他关系不错,那大前门香烟,给众人发上,这大前门的烟,还没有过滤嘴,味道极为呛口,但是显然严宏军他们都好这口,吧嗒着烟,女人们则是在一起解着捆在稻穗堆上面的绳子,一捆捆的稻穗被解开,放在了抬过来的大桌上,脱粒机靠拖拉机用皮带传动,那拖拉机的手把在老孙手中不断的舞动,突突突突突突的响声传来,黑烟滚滚,那脱粒机便是开始嗡嗡的转动。

    这时候没有全自动的那种收割机,连收带脱壳甚至是碾米都一起的,老式的脱粒机就是只能够用来脱粒。

    男人们开始干活了,哗啦啦的将稻穗一卷一卷的扛过来。

    父亲与大伯不断的将那稻穗塞进脱粒机里,嗡嗡,嗡嗡。

    一旁的母亲还有二婶她们,则是用长布口袋,将那脱粒下来的稻米给用化肥口袋一袋一袋的装好,搬到一旁靠墙堆着。

    严诚上来帮忙,直接被一帮妇女给撵到了一旁,只得跟妹子两个人窝在墙脚,妹子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蜜枣,给了严诚一个,看到妹子那笑的甜甜的模样,严诚把她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哈哈大笑,咬着蜜枣,甜到了心里。

    赶过来帮忙的还有人,那东边的周五家,顾大爷家,全部过来帮忙,将那稻草一摞一摞的摞起来,堆成了草堆,稻草柔软,晒干后是最好的生火引火的材火,农村人家家户户都用这个。

    忙碌了不到一个小时,那三十四个口袋码得整整齐齐,严诚忙着将一个大的粥盆端出来,这里面盛放的可不是粥,是薄荷茶,午饭之时,老妈徐中英便是煮好了放在那边凉,这薄荷都是自家种的,堂屋后面随便种了一点,长得倒是极好,随便摘点叶子,洗洗就可以煮水,清清凉凉的,等到现在喝,倒是最好。

    碗被严诚摆开,一个个的倒满,小妹跟在后面,帮着严诚将一个个的碗端出去。

    “姑奶奶喝口水啊。“

    “孙三爷,顾大爷,陆二爷,你们喝口水吧。”

    忙来忙去,一众长辈咕嘟咕嘟的喝着解暑的茶水,坐在那堂屋、厨房之间的巷道里,那里南北没有什么遮挡,风吹过,阵阵微凉的风,驱散了热浪。

    老爹忙着又散了一圈烟,自己也是捏了捏烟盒,把最后一根别在了耳朵上,没抽。

    孙立红忙着将脱粒机皮带卸下来,要去下一家了。

    “儿子,你和带裙子在家,不要瞎皮晓得啊?不准去河边,我和你爸要去顾大爷家脱粒。”

    严诚点点头,这农忙的时候便是如此,这家忙完去那家,大家相互帮衬着,人多力量大。

    “哎,知道了妈。”

    带裙子,其实就是如同招娣,带弟这种名字,取这样的名字,其实就是想要个儿子,余伟小名就是叫带裙子,姓也不喊,反正谁看到了,都是带裙子,带裙子。

    长辈们又去忙碌,严诚将碗都洗了,放到了碗橱里面,随后便是带着妹子到了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