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整整两天,白鸟都缩在仓库里。她受了重伤,主要伤在胸口,粗略摸一摸,估计肋骨是断了几根的。

    魔妖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这点伤通常三天就能痊愈。可惜白鸟是个半人半魔,魔妖中的残次品,如今一天过去了,她还痛得在角落里直哼哼。

    司风蹲在一边看她:“下次作死记得选好对象。”

    白鸟泣不成声:“您教训得是。”

    她痛得动弹不得的同时,心里也有点庆幸。不出去,就不用担心撞见朱砂。

    她现在脑子一团乱麻。特别是,听过夜离说完那句“他恨死你了”以后。

    他是该恨她,恨到宁愿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要从深渊底下爬出来杀了她。

    白鸟原本还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追方时舟,现在她可知道了。自己和方时舟,在他眼里只怕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

    男孩一直都是温驯、沉默、逆来顺受的,是以她从来没觉得,他真的信任过自己。就算有三分真,也有七分假。

    直到六年后的今天,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从没信任过他。

    但她并不内疚,除了师父和方时舟,她再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朱砂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是他活该。

    她冷着脸,攥紧了手。

    让白鸟没想到的是,之后的几天里夜离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她本以为自己这回作了大死包括但不限于揍了夜离一拳,扇了朱砂一耳光,他们会趁火打劫收拾了自己。

    但没有,她就像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里。

    期间白鸟饿了渴了,都是司风出去帮她找的吃食,也不知道是不是凭那张风骚俊脸从舞女手里骗来的。

    他伺候得尽心尽力,白鸟时不时会点点头说声:“你这几天做得很好。”

    司风抽抽脸:“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是白鸟大人。”

    司风无语:“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了不起的?”

    “从出生开始。”

    司风:“……”

    他真想看看是谁把这女人养成这副德行的。

    “我没有父母。”像是看穿他的腹诽,这个狂妄的女人咬了一口油饼,“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不过我曾经有一个师父,估计能勉强算是养大了我的人。”

    白鸟很少会主动提及自己的事,实际上,司风连她到底是谁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