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周枝的腿才算好全,医生嘱咐她定期复查以及生活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在出院证明上签好字。

    自从那天在病房和秦徵见过以后,周枝为了不麻烦他,私下找到护士联系了一个护工,本来是请来看护她的,但她只是伤了腿并非不能自理,也不习惯被长辈照顾,最后那位护工阿姨轮给了隔壁病房,时不时也会在周枝不方便的时候来照看一二。

    秦徵知道这件事后,没多大反应,他知道周枝是在变相和他划清界限,用一种迂回但目的明确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抗拒。

    他不是那种明知别人不愿意还要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在领会到这层隐晦的含义后,后面几天没再去过医院。

    临近年末,组局约他出去喝酒的人越来越多,前段时间忙于实验室的项目抽不出空,这会难得闲下来,秦徵应约来到他们以前聚会常去的清吧。

    久违的消遣娱乐让他心底积压已久的烦闷消散了点。

    李卓刚跟人拼完酒,走三步晃两圈,带着一身醉气在秦徵旁边坐下,哈出来的酒精味让他不适地皱了下眉,瞥了眼李卓红艳艳的脸蛋,他侧身和他拉开点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的是毒。”

    “你懂什么。”李卓神似醉态,但说话时依旧清醒,“老子这是冲冠一醉为红颜。”

    他说完,隔着来来回回的人群指了指卡座对面一个倩丽的背影。

    秦徵抬眼看去,恰好对上那人转身往这边看来的一双媚气横生的狐狸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秒,秦徵目光一晃而过,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兴趣看直接错开眼。

    “怎么样,好看吧?”李卓意犹未尽收回眼,一副被美色吸引地五迷三道的表情,“就是难追,我连着大半月每天点她的名调酒,自我介绍少说也得有十几遍了——”

    他越说越激动,仰头闷下一杯酒,明显酒劲上头,“结果刚刚她问我是谁?!”

    秦徵哼笑了声。

    李卓也不怕他笑话,借着酒意倒苦水:“我追了那么多女生,头一次被指着这张英俊的脸问是谁,这就算了,更绝的是她看我跟你一起来,破天荒主动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你的联系方式。”

    秦徵非但不安慰他,反而火上浇油,故意拖着长腔用带点遗憾的口吻说:“你没给?”

    李卓当场就急了,脸红脖子粗地骂他,“你他妈有没有点人性!”

    “没有。”秦徵懒散一耸肩,唇边笑意扩大。

    在李卓压抑着怒意和委屈的目光中,他一脸无所谓地半靠进沙发,晦暗的眸子倒映着头顶闪烁的光华。

    甚至还有闲心扫了眼对面卡座一直默默偷看他的几个女生。

    混不走心,浪地没边。

    感受到分散在场子四处朝这边看过来的视线,尽管已经麻木,李卓还是难以适应地瞪了眼面前这个罪魁祸首。

    有时候连他都不懂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大把体贴专一的男人看不上,偏偏自讨苦吃,把野心放在征服秦徵这种不着边际的浪子身上,最后撞的一身伤,始作俑者云淡风起,难过的还不是自己。

    偏生这样吊儿郎当的人最受女孩子喜欢,倒也有点无厘头。

    “你过年回哪儿?”李卓顺了口气,从秦徵放在桌上的烟盒敲出一根烟,撮了一口,脸色恢复些许,“去你爸那还是去你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