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赢被他气地冒火又不能发作,扬手去够桌上还剩下的一罐可乐。

    手刚要碰到铝面,忽然从旁边横出一只手在他眼皮子底下飞快捞走那听可乐,只听江限不紧不慢地说,“可乐杀精。”

    火气直涌脑门,他忍了又忍才没有当着周枝的面飙脏话。

    一顿饭吃地煎熬又食不知味,江赢一边腹诽周枝败家不懂事,一边心疼自己的腰包,饭都没吃几口。

    周枝放下筷子,她急着去看热水,来的时候托小区保安把它放在门卫室照看,也不知道它找不到她有没有拆家。

    “饭也吃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您大老远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周枝平静说,“别扯那些说出来您自己都不信的亲情,您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被她直白戳破那层遮羞布,江赢愣了一秒,又恢复之前那副和蔼的面孔,跟周枝诉起苦来,“还不是因为你表弟,他在老家的学校惹了事,那边没学校敢收他,我和你舅妈又是花钱又是托关系的,才给他找北江找到一个普高读。”

    听到这,周枝偏头看了看江限,明明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穿着校服,看起来却一股浓浓的混劲,显然没少干过打架逃课的事。

    “你也清楚我的情况,北江房租这么贵,我和你舅妈哪还有闲钱租房子住。”江赢终于说到重点,“所以想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他,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他平常住校,每个月放一次月假,反正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那几天就让他到那里住几天呗,咱们都是一家人。”

    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周枝发出一声极低轻笑,再抬眼时,脸色冷下来。

    江赢知道最后那句话触她心防,但依旧厚脸皮道:“你就当帮舅舅一个忙,毕竟以前我也帮过你妈。”

    这句话一落地,周枝表情彻底冷下来,她盯着江赢看了一会,良久才吐出一个好字。

    从饭店回宾馆的路上,江赢一路喜形于色,也不在意江限搭不搭理他,自说自话:“果然好使,只要搬出你那个死去的姑姑,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如果以后跟周枝产生矛盾,你别怕直接推她妈出来压她,量那个小妮子还有点良心的话,绝对不敢对你怎么样。”

    江限一语不发,垂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江赢的声音依旧在周身回荡。

    他嫌聒噪,伸手揉了揉耳朵,在听清江赢别有用心的教导后轻嗤了声。

    刚才当着周枝的面,还一口一个你表姐地叫着,结果人还没走远,就开始喊名带姓那一套。

    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自作聪明的话,江限听着没意思,拿出耳机带上,把音量调到最大,盖过他的声音。

    江赢则一脸巧伪的笑,不可自拔地沉浸在喜悦之中,以为自己又占到了多大便宜。

    元旦假期一共三天,江赢似乎是担心周枝会反悔,每天变着法地凑到她面前献殷勤探口风。

    不过这几次他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训,都是掐着饭点过后的时间来找她,还故意问她吃没吃饭要不要带她出去玩这类虚伪客套的话。

    周枝疲于应付这种虚假社交,每次都以学校有事为由把他打发走了。

    好在江赢是个识趣的人,知道自己来得太勤周枝不喜欢,在反复确定她不会改口后,倒也没再来烦她,只说希望他走的那天周枝能来车站送送他。

    江赢买得下午五点的车票,周枝到汽车站的时候,他正和江限坐在休息处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