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仁亲王的话……”她低垂眼眸,脆生生开口,“瘦金体筋骨卓然,对腕力要求高,更适合男子。女子练字本为怡情,还是簪花小楷更适合些,我还是改练簪花小楷好了。”

    自从知道安宁郡主心仪仁亲王,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宗旨,薛宝儿及时转换目标,自然不能再用瘦金体接近仁亲王了。

    况且瘦金体确实费手腕。

    卫骋果然朝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壮着胆子接话道:“瘦金体写起来太费劲,小姑娘家家会写簪花小楷很够用了。”

    又争了个寂寞的两人齐齐看向卫骋。

    卫骋:“……”好像又说错话了。

    卫骋一时间手足无措,求助般地看向薛宝儿,薛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情急之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然后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身后传来安宁郡主关切的声音。

    卫骏觉得很没意思,深深看了薛宝儿一眼,拂袖而去。

    卫骋如蒙大赦,感激地朝薛宝儿点点头,跟着卫骏走了。吉祥跟在卫骋身后,急巴巴看向薛宝儿,擦肩而过时薛宝儿悄咪咪把砚台递给他。

    吉祥顺手扔在书箱里,吓得长命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御赐之物!

    安宁郡主走过来,拉着薛宝儿的手看了又看:“是不是病了?若是病了,可以告假。”

    薛宝儿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着凉。”

    卫持探询地看过来,心说怕不是昨夜吃饱了撑的积了食?

    “你可千万别生病!过几日重阳节,我家里办了赏菊宴,我还想着给你下帖子邀请你到我家来玩呢!”安宁郡主说。

    忠顺王府每年都会办赏菊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往年安宁郡主根本不屑参加,她觉得跟一群小姑娘嗑瓜子聊闲天还不如去城郊爬山或去马场跑马。

    可今年不一样,今年她十四岁了,明年初秋便要及笄,母亲说要在及笄之前把她的婚事定下来,不然就真的闹了笑话。

    安宁的心意母亲并不知道,严格来讲,除了卫持和薛宝儿,她对谁都未曾提起。

    今年的赏菊宴,她想鼓起勇气都与母亲说了。

    她知道母亲肯定不会同意,一则卫骏身份尴尬,是先帝的遗腹子,因才貌出众被皇帝忌惮;二则是仁亲王府穷得叮当响,她嫁过去肯定要过苦日子。

    这些她都想考虑过,可她喜欢卫骏,从她十岁初见卫骏便喜欢上了,一直喜欢了这么多年。

    怕母亲不同意,她请了卫持做说客,还打算带上薛宝儿。这小丫头胆大心细鬼机灵,在皇帝面前都能头脑清醒地给她出主意。

    本来还怕母亲不答应,毕竟薛家是商门,谁知母亲一听就来了兴趣,说很想见见她这位“小先生”。父亲听说了,也很高兴,还说让母亲给薛家小姑娘另备一份厚礼,答谢人家不怕麻烦教自己识字。

    听说安宁邀请自己,薛宝儿又惊又喜,谢过安宁之后忙问:“郡主还打算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