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其实还有一事奴婢没说。”张嬷嬷上前走近了些,“外头已经传遍了驸马因为救五爷贻误军机导致关隘失守的事,还有,大敌当前打断了英国公世子的腿,视为残害同袍。奴婢想,这应该是闻家上门退婚的原因。”

    “昏……”说好了不叫昏君的,楚攸宁改口,“父皇有说法了吗?”

    “陛下的说法管什么用,陛下这些年政事都交由内阁处理,这次伤的又是英国公世子,昭贵妃的表侄,秦阁老的外孙。”

    “没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楚攸宁懒得去捋其中的关系。

    张嬷嬷觉得公主想得天真了,他们能有什么实力?仗着沈家军吗?那就不是失责,是谋反了。

    这边,楚攸宁一走,程安就到了,沈无咎在由程安伺候梳洗更衣的同时,听程安说打听到的消息。

    他一路从边关赶回来,路上自然没接到京里的最新消息,也就不知道原来五公主还为了不嫁他上过吊,醒来后完全不怕死,视宫规礼数如无物,还把四皇子当嫁妆带出宫了。

    沈无咎总算明白为何四皇子会在将军府,不但如此,五公主放飞本性,反倒让景徽帝给赐了封号,为攸宁。

    这与梦里的完全不同,若说攸宁公主不怕死地作,那对四皇子的态度改变呢?还有原本的奶嬷嬷王嬷嬷也被发落了,换成皇后生前跟边的张嬷嬷。

    这已经不是想作死能说得清的了,倒像是像他一样知晓后面发生什么事,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还有什么?”沈无咎问。

    程安迟疑了下,“还有一件事,属下以为无关紧要。”

    “说。”

    “攸宁公主上吊前曾跟四公主说让四公主代嫁的话,她则愿意去越国和亲。”程安觉得这事毕竟是主子被嫌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提。

    沈无咎整衣领的动作一顿,拳头慢慢攥紧,浑身散发出无边的冷意。

    她果然是知晓的,知道庆国很快会亡,所以这一次要换成她嫁去越国,前世她就是为了换取去越国投奔四公主的机会才害得沈家那般的!

    所以,说什么笃定他会死是因为谣言,都是骗人的。只是如果这样,为何她会带上四皇子?若是王嬷嬷前世做了什么叫她给换了还好说,一个奶娃娃带着有什么价值吗?看她和四皇子那么亲近也不是假的。

    她是否在谋划什么?

    被疑在谋划什么的楚攸宁已经到达前院大堂。

    堂上一边坐着闻家人,一边坐着沈家三位夫人和当事人沈思洛。

    楚攸宁一到,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今日的她穿着银红色的小袖对襟襦裙,上绣花鸟,缀以珠玉,映得肌肤红润照人,晶莹剔透,也衬托出作为新妇的娇艳明媚。

    一直垂着头的沈思洛听见楚攸宁来了,不知为什么,仿佛看到了靠山,明明之前还怕她伤害家里人,明明比自己小,可是看着她大步走进来,心里的委屈就止不住漫开来了,望着楚攸宁眼睛红通通的,跟只兔子似的。

    楚攸宁瞬间觉得自己人被欺负了,谁也不看,就看向堂上那个白得不像个男人的男人。

    “就是你来退婚?”说着,她又看向沈思洛,“就这么个体虚的三秒男也值得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