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澹台浚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眼前人星眉朗目、疏俊非常,按说与他记忆中那螓首蛾眉、仙姿玉貌之人,毫无相像之处,只是他一颦一蹙、一举手一投足,却又都带上了熟悉的味道。

    澹台浚懿颤抖着伸出来一只手,一只刚刚拭去过刻碑浮尘的手。

    那手哆嗦着抬起,颤颤巍巍地指向静立一侧、眉眼淡漠的应旸。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做足了准备,这才嘴唇颤颤,吐出三个犹带涩音的字:“你是谁?”

    这话问的十分的没底气,甚至从那喑哑的尾音中,可以听出说话人的颤抖战栗。

    他在害怕,害怕听到一个他不敢相信的回答。

    却也在希冀,希冀他心之所向之人能脱离炼狱。

    澹台浚懿微攥双拳,轻挪脚步。

    便是他再如何纠结,他心中的天平也已经向着其中的一个结果倾斜。

    澹台浚懿闭上双眼,尽管他不敢相信,可冰蚕的表现、眼前人的神态,无不是在说明,他是虞卿,是这片大陆的“神”。

    可是虞卿怎么会是男人呢?

    他心心念念了近万年的人,他辗转轮回也要深刻在神魂里、一日也不敢忘的人,竟是一个男人?

    澹台浚懿紧咬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外露,只是他挣扎的面色、微红的眼眶,都早已拆穿了他的伪装。

    应旸看着眼前这情绪翻涌而不自知的人,却是轻挑了挑眉。

    他是虞卿,却也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来自他界的孤魂。

    当年他死里逃生,来至此界,初一进入,就被一群本地土著围攻。

    无奈下,他只能使出雷霆手段,加以防备。

    可就是这样的手段,被那群未见过外面世界的人,归结为了神力。

    而他,也理所当然地被当作了“神”,被当作了此界的“神”。

    他不是神,只是当年的人不知道,澹台浚懿也不知道,他们只因着他爆表的武力,就想当然地将他奉为了神。

    只是后来,,

    应旸正想着,天臧冰蚕却是自他怀中爬了出来。

    它看了看那情绪失控、陷于过往的澹台浚懿,又看了看身边这面无表情、冷心冷情的应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