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昱一起坐地铁的感觉很好。好像每一件小事,只要是跟他在一起,都会生出特别的滋味。我们都没有座位,摩肩接踵地站在一起,抬起头就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没有地方抓,我便抱住他腰。他任由我抱着,在地铁到站停下时放开扶手揽住我,在人流涌上来前将我带去了一旁。我被抵在门旁座位的隔板上,抬起来看他。

    他注意着身后挤过的人流,在列车重新开动时垂下眼,跟我对上了视线。

    我跟他的姿势已暧昧得像要接吻,但他看着我的目光却一片静常。对视了会,他低念了两个字,“小雪。”

    我呼吸断住,紧绷地看着他。

    黑眸深静看着我,他问:“这名字是哪来的?”

    两秒的静止后,我只庆幸自己跟白俞商量了回答。“好像是我以前的小名。”我道,“我不知道,白俞说的。”

    沈昱眼睫垂了垂,“比起高傒,你更相信他吗?”

    空气静了一拍,他一句话把我问懵了。我很不信高傒,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左耳进右耳出,但白俞则不然,他说的话,给我看的东西,我相信得没有防备,即便那些东西令我很难接受。

    过了好一会,我磕巴道:“他、没有骗我的理由吧?”

    “是吗,”沈昱抬起眼看我,“你们重新建立联系,是谁主动的?”

    “是、偶遇。”我回想着,那之后就是白俞主动了。

    沈昱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移开眼看向站点报屏,看一眼道:“到站了。”他看回我,“下车吧。”

    我跟着他走下地铁,脑子里一片乱糟。问了那几个问题后,他便再没说什么。走出地铁站就会遇到白俞,原本只是平常的见面,现在却开始不自在起来。

    快走到扶梯前时,我抓住了沈昱,“等一下,你跟白俞认识很久了吧,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昱沉默了会,说:“我以前跟他走得很近,后来被套了消息,导致家里的生意出了挺大的变故,就再没联系过。”

    这跟白俞说的不太一样。按白俞的说法,是家里生意上往来不和,因长辈的缘故导致生分。

    “这其中,”我听见自己嗓音有些干,“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沈昱黑眸深静,静静看着我两秒,翻转手腕脱开束缚,拉住我走上扶梯,“不是要去见他吗,聊一下就知道了。”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被沈昱拉上去时,我有种上刑场的感觉。

    扶梯升至顶端,一出来便看见白俞靠在地铁站内一方形廊柱上。我们走近时,他抬眸看过来,很轻地看了我一眼,目光转向沈昱,停在他脸上,站直了身子。

    “沈昱,”白俞笑了下,态度平常,“你也来陪小雪面试?”

    沈昱看向他,神色淡淡,“不,我陪他来向你道歉,辛苦你帮忙找。这里离学校远了些,不方便,他还是更想找离学校近些的。”

    白俞目光移到我脸上,“你觉得远吗?”

    我视线飘忽地看向一旁,艰难道:“就……有一点点。”

    “你就周末上班,我可以开车接送你,车程大概十来分钟,”白俞声音温和,“这样会方便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