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家并无什么拿得出手的男丁。

    那外孙成天复虽然得了嘉奖,也不过是个骠骑将军。盛家又眼高于顶的架势,孙女和外孙女连退了两门亲事,照着这样下去,就算女儿长得若牡丹般娇艳又能如何?也不过将要烂在府宅子里的败花一朵罢了。

    想到这,众人再看像盛家的女孩子们时,不免带着些可惜了的神情。

    沈芳歇马上就要出嫁,俨然已经当自己是永定国公府的女主人一般,也跟着母亲身旁,不甚满意地叫唤着永定国公府的管家,话里有话道:“今日是国公夫人的寿辰,自然要请些吉利些的宾客,盛府的三年孝期刚过,就这么急着将他们请来,若是冲撞了夫人的这团喜气,恐怕不大合适吧”

    她说话的声音甚大,而且毫不留情面,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赶客人,显然是认定盛家如今朝中无人,一府刚从乡下回来的妇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留情面的了。

    就算王芙和桂娘不想搭理她们,都有些忍不下去了。盛香桥瞟了沈夫人一眼,微微一笑道:“沈小姐说得在理,的确是我们欠思量了,不该接了请柬就来叨扰……”

    说着,她便对王芙道:“母亲,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这话,她搀扶着母亲便往外走,可是那国公府的管家却急得差点跺脚,一路小跑着追撵过来,陪着笑脸道:“盛大小姐,您可快些留步,我们家太夫人可天天盼着您来,她的头痛之症在吃了您开的方子后,好了大半,就等着您施针去病根儿呢!”

    这话一说,沈氏母女脸色大变,颇下不来台,心道:盛香桥这丫头什么时候搭上了国公府的太夫人?

    其实这永定国公府的祖上乃开国的功臣,自然也在叶城陪着先帝农耕插秧过。

    虽然当今陛下即位以后,叶城每当春耕时节不再是满地的勋爵皇子的盛况,但是也会有一两个恋旧的老臣世家回去延续旧俗,拾掇一下先祖留下的农田。

    盛家算一个,陈家是如此,而永定国公府的老太君胡氏也是如此。

    结果去年春耕的时候,太夫人胡氏去了叶城,顺便拜访了一下秦老太君,闲聊时随口说了自己顽疾头痛之症一直扰人清净。

    陪着祖母的知晚听了,当即便要给胡老太君把脉。

    这永定国公府里的人原先也只当盛香桥这小姑娘开了两间药铺学了些皮毛,爱卖弄而已,也笑着随了她去。

    可没想到小姑娘把完脉之后,竟然说得头头是道,当场施针,让老太太紧皱了许久的头皮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这下子,永定国公府的人再不好小瞧这小姑娘了。只是孙家人住一段时间便要回京城了,所以盛家的这位香桥小姐算着日子,给老太太开了内服和外用的药方子,又约定药快用完时,她抽空回京再给老太太诊治。

    现在恰好盛家守孝期满,一大家子都回了京城,又正好赶上国公夫人的寿辰,胡老太夫人就催促着儿媳国公夫人快些将盛家的小郎中请上门来。

    没想到这贵客刚入门,就被沈家母女一顿夹枪带棒。

    管家心里暗骂着沈家母女是找事的碎催,可是面上又不能得罪家里五公子的未婚妻,只能笑着跟王芙解释:“若不是我家老祖宗有头痛顽疾,须得盛大小姐妙手回春,盛夫人也不必一路紧赶入京,老祖宗正等着盛府贵客盈门,您们怎么能现在就走了,……那个……沈夫人,您二位也请去席上吃饭去吧。”

    管家说得客气,可是沈夫人和沈小姐颇有些下不来台的尴尬。

    原来这盛家人是国公府的老夫人亲自请来的宾客,那她们方才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听起来真是有些贻笑大方。

    得晴恼恨这沈家母女方才张嘴闭嘴提起她的亲事,如今眼见着沈家母女下不来台,立刻故意大声笑道:“原来这国公府还是孙家人主家啊,我方才一时迷糊,还以为自己错入了沈府,认错了主人呢!”

    沈夫人被挤兑得脸儿青,可还来不及想出什么回击之词,管家已经引路带着盛家人去后院见老太君去了。

    等到知晚给胡老太君诊脉施诊之后,老太太笑着拉着知晚的手道:“可惜了我那几个孙子都定完亲了。不然你这等女华佗,不得娶进府里才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