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三人顺利翻过几处山林,来到朗州治下的一个镇子。

    “咱们去买个骡车吧。”李温瞧了眼疲惫不堪的嘉宁,对韩再叔说。

    韩再点点头,“你俩在林中歇息,我去去就来。”

    他在路上发现有杀手盘踞各个路口的痕迹后,便得出结论,果真有人在四处寻找李温。

    那么,李温是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了。

    买马匹骡子代步是非行不可的,不然的话,这漫长的路程光靠脚力可不行。

    走到偏僻处,韩再取下面具收进怀里,露出的面部赫然一道狰狞伤疤,像一条紫红蜈蚣趴伏在原本俊秀的右脸颊。

    他弯腰从一处土地里挖了一块红泥,缓缓抹在脸上,将那处疤痕稍微遮掩一些,看上去不怎么显眼了,这才直起身,大步往镇子里走去。

    洛京长公主府。

    福乐公主脸色阴沉坐在罗汉椅上,手里捏着一封书信,正是女儿嘉宁写给玉珠的。

    她面前地砖上,跪着两名抖成一团的丫头。

    “婢子该死,没有照顾好主子……”玉珠紫玉抽泣着,连连磕头请罪。

    福乐公主紧了紧手指,将手中信纸握成一团,猛地将面前案几上一只茶盏砸了过去,“滚出去!”

    被砸了一身水渍的玉珠紫玉慌忙躬身退出屋子。

    梅姑轻声叹气,安抚道“公主,郡主她吉人天相,又有韩再护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平复一下气息,恨声道“这孩子总是异想天开,近几月来更是无法无天,没一时省心的,都怪本宫平日太纵着她了!”

    梅姑重新为公主砌上一杯香茗,端到她面前,轻声道“郡主心地善良,担心李温世子的安危原也没错,况如今太平盛世,她和世子又走的是官道,那魍魉匪徒也不敢轻举妄动,您且宽心,等郡主平安回来,您再好好训她不迟。”

    长公主沉默半晌,叹口气“我终还是不能安心。如今朝堂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涌动,各大贵族阴奉阳违均有蠢蠢欲动之相,那齐王的病说不定真有什么阴谋猫腻呢。

    梅姑,你去安排六十名精骑护卫悄悄前往齐地,沿途查找阿蛮和李温的行迹,若发现什么异常,立刻回禀。”

    “喏!”梅姑躬身退出。

    锦秀楼一处密室,

    萧伯言端坐黄梨木矮榻上,拿着一支细小竹管。

    从竹管里取出一卷小纸条摊开,看过之后,就着烛火点燃。

    “刺杀任务失败?”他抬眼看向身旁的红衣男子,面无表情道“是不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红衣男子端着茶盏轻嘬一口,笑道“走漏风声?我菩提门数年来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呢,唉,也是我大意,原该自京城起,就派人留意他们动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