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到教导主任后立刻噤声,头埋得像鸵鸟一样,段薇薇也是仗着教导主任不在口嗨几句,哪里敢当他的面打人,瞧见林聿晨蹲下身装出受害者的模样哪还有不明白的,知道自己被她摆了一道。

    教导主任见到段薇薇三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鲜明地记得,上月中旬三人就因强迫他人写作业被实验班的学生匿名举报,本来这种人证物证具无的事学校管不着,但迫于受害方接二连三举报的压力只好将她们请到教务处喝茶,言语告诫一番,再让她们写份检讨书以平众怒。

    这些学生很聪明,知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学校惹事,所以以往学校收到举报的霸凌发生地大多是在校外,被霸凌方单方面控诉却不敢出面,霸凌方被请到教务处后往往采取含糊其辞或打死不认的态度,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按照以往经验这些刺头惯会欺凌两种人——实验班家境普通的孩子,让他们代写作业;其他班看上去懦弱可欺的,让他们跑跑腿买个饭什么的。因此哪怕被欺负惨了受害方也只敢匿名举报,不愿告知家长,一来他们本身性格懦弱,被欺负了也不敢开口,二来怕得罪富贵权势,惹出麻烦。

    教导主任瞥见蹲在地上抱着头看上去像被欺负惨的林聿晨,那孩子看上去眼生,听到动静微微抬头,灰蒙眼睛在看到他时像看到救星似的亮起来。几个人站的位置靠近楼道,介于实验班与一班之间,教导主任先入为主以为她是实验班的,在心里叹口气,望向段薇薇时满眼都是失望和对屡教不改的无力感。

    无凭无据时尚能从轻处理,在校内被抓个现行,就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们了。

    教导主任伸手将林聿晨拉起来,小声问她有没有受伤,在收到否定答复时松口气,道:“你们四个跟我到教务处一趟。”

    四人中只数林聿晨最淡定,落后教导主任两步慢慢走着,身姿笔挺,步履坚定,这是自军校就养成的走路习惯。

    这模样落在三人眼里像极了趾高气昂,段薇薇跟在主任身后先是盯着他的地中海后脑勺忐忑不安,而后转头瞪林聿晨,那目光像要吃了她似的,林欣和刘婵心中七上八下,白着小脸垂头走着,生怕事情闹大被告知家长。

    “你叫什么名字?”教导主任偏头去看林聿晨,慈祥目光里饱含鼓励。

    林聿晨早在方才就看过主任的胸章,姓王,系统也适时给出他的信息,四十五岁,高级教师,在北实中实验班教了十年数学,兼教务处主任。

    “王主任,我叫林聿晨。”林聿晨对教书育人者素来敬重,回话时语气肃然,也没有方才的漫不经心。将祖国的小苗培育成苍天大树、国家栋梁,这些人民教师功不可没。

    和次位面不同,主位面的学校教育比家庭教育更重要,由于战事频繁,成年人不论男女经年待在前线为帝国做贡献,学龄前儿童在六岁那年将进行各项潜能测试,比如智力、精神力、体能等,依据测试数值将学生统一安排到一体化的学校上学,不分小初高,从一年级读到十年级,直到十六岁。

    对数值高的项目进行重点培养,激发潜能,对数值低的项目补齐短板,尽量使其达到帝国人类平均水平,学校采取封闭式管理,学生一年只能回两趟家,即寒暑假。

    主位面中林家世代从军,她八岁那年双亲在前线英勇牺牲,林聿晨年纪轻轻能成为帝国女将,不单因为测试时与军事相关的数值极高,潜能无限,还因她身上流淌着军人的血脉,为国家浴血的观念已融入她的骨髓里,学校、家庭和自身的激励促使她被送到军校学习期间勤勉过人,成绩出类拔萃,毕业后又屡建奇功。

    教导主任又看她一眼,心中疑惑,林聿晨……实验班好像没这号同学,难道是一班的?

    “你是一班的?”他问。

    “一班?她那成绩怎么可能在一班?”段薇薇小声轻蔑道。

    “我在四班。”

    王主任了然,对段薇薇的话感到不适,一边扶扶手下楼梯一边严肃教育道:“成绩差尚可以弥补,但欺负同学就是品德问题了,上次不是刚与你们说过要与同学和睦相处,你们仨的检讨书还放在我抽屉呢!”

    哪怕心里清楚这帮刺头只会将他的话当耳旁风,王主任仍苦口婆心、尽心尽责教育着,身为教师教导好学生,让他们走上正途,这是职责所在。

    初二六个班都在三楼,教务处在二楼,说话间五人已走到教务处门口,王主任敲了下门就进去了,朝坐在门口的学籍科老师道:“查一查初二四班班主任的电话,让她上来教务处一趟。”

    说完这话他亲自打电话给初三五班的班主任,初三五班的问题学生很多,王主任手机里还存着几条和五班班主的通话记录。

    第二节下课有二十五分钟,此时距下课过去十五分钟,楼下广播体操也播放到第五节体转运动,接到电话时林聿晨的班主任正在操场监督班上的学生做操,周遭环境嘈杂,激昂又充满活力的广播声混着同学们踏步的哒哒声和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她一时听不清电话那头的话,只能走到楼道口接听。

    听说班里的学生被高年级同学欺负她心急如焚赶到教务处,两格楼梯当一格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