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间,一行人也只草草吃了点干粮便继续赶路。

    洛邑干旱日渐严重,也不知是老天特意借此机会惩罚那个炸了汴州水坝的人还是因此而迁怒于洛邑百姓,自洛邑与汴州相连的那条河流见底之后,这几个月来,竟是一滴雨也不曾下过。如此一来,受灾的就不仅仅只有洛邑百姓了,根据苏亦彤一路观察得出的结论,恐是洛邑周边的小城也遭了牵连。

    马车行驶的很缓慢,清冷的月光林林总总的洒了一地,地面因久经干旱而生出的裂痕瞬时清晰可见的落入众人的眼中。

    云决皱着眉,有些不安的吩咐马车后跟着的护卫道:“都警醒点,”

    夜黑风高,明月皎皎。

    这时,马车刚好驶进一处林子,月光从枝叶密麻的细缝中落下来,不知怎的,不论是前头驶着马车的云决,还是后头一众面露警惕的摄政王府护卫,都没来由得打了个寒颤。

    突然,林间茂密的树林剧烈摇晃了起来,“沙沙”声伴着狂风将至的“呜呜”声,颇有种风雨欲来的错感。

    众人见状,不由同时松了口气。可他们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便见前方月光映照出来的斑驳树影中,寒光一闪,剑气划破虚空的呼啸声紧接而来。

    “不好,保护王爷。”云决立刻松开马疆绳,“唰”的抽出佩剑,立于车前,不算健硕的身子挺得笔直。

    他嘴唇抿得死紧,冷眼扫向虚空,缓缓开口道:“来者何人?”

    手慢慢抚过剑身,云决冷峻的面容上竟是从来未有过的严肃。

    “要你命的人。”一声大笑响彻云霄,只见那密密麻麻的树影之中,窜出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快速朝着这端掠来,速度之快,就连云决也忍不住暗暗咋舌。

    那笑声太过狂妄,苏亦彤半梦半醒之间,乍然听到这笑声,不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猛地翻身坐起,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夜,静得可怕。

    道道泛着阴森寒气的剑光反射在林间各处,直让黑乎乎的树林亮得仿若白昼。

    一时间,两方相对而立,谁也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

    苏亦彤没听见回应,心下顿觉不安,登时伸手就要去掀车帘。

    “别动。”风飞翼冷若冰霜地声音忽然传来。苏亦彤回头看他,面露不解。风飞翼压低了声音道:“莫轻尘来了。”

    “莫轻尘。”眉心跳了跳,苏亦彤吓得连忙捂上嘴,小声嘟囔道:“这个瘟神怎的又来了,阴魂不散,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为杀你而来。”风飞翼冷声说道。

    “我知道。”撇撇嘴,苏亦彤有些委屈。“这不是我胆小,想缓和下气氛嘛。”她说着往风飞翼身前靠了靠,继而讶异道:“风飞翼,你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