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蒙蒙的,四周的空气,带着海浪的湿濡往身上扑。

    顾轻舟一抹头发,发现头发已经一层薄雾般的水汽,湿漉漉的。

    司行霈自己划着小艇。

    顾轻舟脸上泪痕已经干了,又被湿风打潮,她抱紧了胳膊,恨不能将自己缩在大衣里,抱成一团。

    司行霈脸上却带着惬意,慢悠悠划船。

    良久,顾轻舟问:我们是不是要靠这小艇滑回岳城?

    司行霈笑道:那得划上一天,我胳膊不要了?

    你这胳膊断了也没事。顾轻舟刺激他。

    司行霈站起来,过来捏她的脸。

    小艇在他起身的时候晃晃悠悠,顾轻舟吓坏了,生怕自己掉下去,她双手紧紧攥住两边的舷,大叫:司行霈,你不要乱动。

    这么胆小?司行霈觉得有趣。

    她抱着胳膊缩成一团的样子,软萌可爱,像只无辜的小奶猫。

    司行霈第一次见到她,就感觉她像猫--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像只黑猫。

    这是海上,没有底的,掉下去就活不成了。顾轻舟苍白着脸,你太可恨了,还有划多久?

    她的话刚落,远处有邮轮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快要靠近顾轻舟他们时,邮轮停了下来。

    司行霈划船,邮轮上开了个小门,他把顾轻舟托了上前,继而自己才爬上去。

    顾轻舟到了邮轮上,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彻底稳了。

    终于不用死在海上了。

    那海浪一阵阵打过来,吓到顾轻舟了,顾轻舟太惜命了。

    团座。穿着船长制服的男人,过来给司行霈行礼。

    顾轻舟发现一个规律:若是司行霈自己的下属,他们就称呼他为团座;只有督军府那边或者非军方的人,才会称呼他少帅。

    这条船,是司行霈自己的。

    这是短途的邮轮,从天津到杭州,明早再返回。司行霈低声道,我之前在船上,就给这条船发了电报,我能让你死在海上吗?

    他做每件事,都是筹划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