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姑姑都是为你好。”

    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洗脑。黎钰时微微一笑,“钰儿明白。从黎家出来的女儿,到什么时候都是黎家人。姑姑一心为了钰儿好,钰儿也不会辜负姑姑的一片好意。”

    阖眼靠了回去,皇后满意地点着头,“唔,不光要明白,还要时时刻刻牢记于心。做事得随这颗心。”

    两边树木高耸,车架与马匹一路前行,爬坡向上。扬头一望,祭坛的一点面貌可算是露出了头角。

    如皇帝所言,即使从毂国回到这里的路都平坦易行,仅这一条上山路,就能将那彩石花娇嫩的花瓣与花茎分了家。没有万不得已,非做不可,绝不是可取的法子。

    话说回来,山顶祭坛的中心建筑是一方五米高,各个边长约五十余尺的石台,整体呈六边菱形。

    各边的连接处筑有半人高的台柱,可点燃炬火。石台之下有沟渠,通往地下,有专门的人负责清理。

    石台外的场地更为宽敞,约百尺。更外面是与皇宫四周院墙的墙高不相上下的墙围。

    但是最为显眼的是坐北朝南的一座十层高楼。

    自不必多说,石台之外,高墙之内供百姓参与祭祀仪式用,高楼乃是皇室及百官祭祀时的所在。

    原本途中路过的太极山半山腰才是花草茂密的地方。却因人多眼杂,还有黎钰时与皇后同乘,无法半路抽身离去,这两个人去试试能不能招来蝴蝶的打算,便一直这么惦记到了大路的尽头,众人下了车。

    皇后扶着檀麒的手走下车架,满身金凤纹的赤色齐胸襦裙,一道两米多长的下摆拖在身后。黎钰时落后片刻,躬身托着皇后的衣服,为让她身后的下摆也能顺利“下车”。

    最前面是则是皇帝带着肖云乐,后宫之中仅来了三人,皇后,太子妃和乐贵妃。

    各文臣武官及皇后乐贵妃随皇帝一行人等去往祭坛内。出了车厢,眼眸一抬,黎钰时未有任何犹豫地扶着檀越的手下了车。

    谁能想到,方才接过皇后,檀麒却并未随她自行离开,而是与檀越站于黎钰时的一左一右,面对着面呈僵持之势,眼中有不易被人察觉的戏谑。

    一边是东宫侍卫,又一边是檀麒的护卫,强势将阿措与知了隔在了几步之外。

    待黎钰时脚沾了地,人与檀麒擦肩,走出了几步,他还要站在原地,调侃几句,

    “皇兄与皇嫂可真是感情深厚。可是皇兄,你知道皇嫂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姓吗?”

    众人已在向祭坛场地内走,两人也不例外,这么被打断,檀越脚步一停,落后众人,本就不豫的脸色更黑一层,转过了头去,“此话何意?”

    “三殿下何出此言?”黎钰时与檀越同时出声,黎钰时转身与檀麒相对。

    怎么,看檀越在场,他要将先前之事一并捅出来了吗?

    此番情形,黎钰时自己强加解释只会是越抹越黑。虽堵不住檀麒的嘴,她不介意让今日的祭天仪式更乱一点。

    前面的人已走出远,后面跟上来的人不敢靠近打扰,两个皇子的侍卫护卫围着周遭,一时中间只有三个人对质。

    檀麒步步走近,看着二人,神色讶然,“原来皇兄你不知道啊。皇嫂曾和我说过,你随母姓,也就是吴姓,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吴常。这个常字,与我表字里的常字,是同一个字。”

    几句话,檀麒成功地把政·治问题变成了突然复杂起来的感情问题。给黎钰时制造了麻烦还不够,还要自己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