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咒术师,夏油杰。”

    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随着老人的声音荡起层层波纹,高耸的眉骨使他的眼眶看上去更为深陷,从对面人的视角望去,就像两团黑漆漆抹不开的阴影。

    “我是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

    老人日式保守系的穿着,却有一副过分不羁的装扮,比酒吧里那些摇滚乐手更加耀眼厚重的金属装饰,粗狂的金色穿透皮肤荡在脸上各处,从鼻到耳。

    他站起身,向坐在沙发对面的丸子头少年伸出手。

    “欢迎你入学京都校。”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特级?”

    肌肉虬结的男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可能是他的面容长得太过狰狞,才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恶人,而不是老师。

    夏油杰身为特级,立场却不明显,虽然和禅院家走的较近,但也不过是因为禅院大和占了个抚养人的名号。

    京都校比起东京校是更偏向御三家的保守派,所以在夏油杰来高专之前,新石纯为了避免他被人欺负,特地给他把高专教师的资料说了个大概。

    就比如眼前的男人。

    男人名为“黑山冢”,是个以体术出名的一级术师,也是夏油杰接下来一年的班主任。

    男人对夏油杰的到来显得并不热络,夏油杰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拖着自己不大的行李箱,轻飘的行李箱中只有寥寥几件日常换洗的衣服,两人绕上盘旋于山的石板路,最后停在一座日式平房前。

    咒高很大,占据了京都郊外连绵的一片大山,杂草随处可见,树荫里隐藏着阵阵虫鸣,路边的石灯受雨露打磨,缝隙间古早又久远的时光被青苔掩盖。

    “去里面随便选一间吧,之后就是你的宿舍了。”

    咒高的建筑依山而建,夏油杰面前的宿舍也是一样,像是嵌在森林里与世隔绝的独栋小居,又或者苦行僧在杳无人烟的深山中搭起的茅草房。

    “这个学期的咒术师除了我,还有没有别人?”夏油杰带着一丝好奇,他做了六年咒术师,还没见过一个同龄人。

    眼前的宿舍很大,目测一下,一人一间的话住下十个人都不过分,可咒术师的稀少众人皆知,就连专门的学校也只有东京和京都两所,一届学生一个都招不到的情况更是不在少数。

    “还有两个。”黑山冢撇撇嘴,心里暗叹京都校的人才凋零,“不过他们暂时还没这么快入学,大概要一个星期后才会来。”

    和夏油杰在九岁就被禅院大和发现然后在咒术界养大不同,另两个一年级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一个对自己的“超能力”有些了解,一个压根没听过咒术,甚至没怎么见过咒灵,由“窗”发现后,再由乐岩寺校长去当面做思想工作,大大小小的问题解决到现在,他们的父母才终于松口同意,所以还有些入学的手续没有办完。

    暂时一年级只有夏油杰一人。

    夏油杰悄悄瞟了眼黑山冢发黑的脸,果然,和新石小姐说的一样。

    男人黑黢的眉毛别扭的像两条难看的虫,表情也因为狰狞和肤色的原因看上去异常阴暗。

    根据新石纯的说法,这位黑山冢和乐岩寺嘉伸一样,是个彻彻底底的保守派,他看不上咒灵操术,却因为自己是他的学生,所以在必须得掏出个好脸色来。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幅扭曲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