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熊望向天空,轻声呢喃道:“是啊。”

    原本蹲着的徐凤年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慢慢嚼着草根。

    徐渭熊没来由想起一支不曾流传开来的小曲子。

    当年她和他的姐姐,远嫁江南。

    那一天,有个少年,就在梧桐院里,用筷子敲酒碗。

    送君千里直至峻岭变平川。

    惜别伤离临请饮酒六两三。

    一两愿你江南多雨带油伞。

    二两愿你酷暑可以轻摇扇。

    三两愿你入冬莫忘添衣衫。

    四两愿你年年多聚无离散。

    五两愿你无病无忧心常宽。

    六两愿你无风无雨长相欢。

    六两三。

    余下三。

    我在西北,一关接一关。

    与你相隔,一山又一山。

    最后只愿我,知道你平安。

    徐渭熊长呼出一口气,转头柔声道:“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会让爹娘……还有,还有你姐担心的。”

    徐凤年嗯了一声,然后吐掉草根,望向远方轻声道:“拓拔菩萨去了流州,黄蛮儿在那里,我就是不放心。”

    徐渭熊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微风拂动,额角发丝起伏。

    徐凤年笑着站起身,“姐,我去怀阳关了啊。趁着拓拔菩萨没在边境,我要亲自去趟虎头城。姐,你放心,这次肯定不意气用事,只要见机不妙,就风紧扯呼!”

    徐渭熊抬起头,莫名其妙说道:“喊二姐!”

    徐凤年挠挠头,“都一样。”

    徐渭熊挥挥手,“去吧,到了虎头城,拧他个几百上千颗北莽脑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