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昌没有轻举妄动,陵州的将种子弟多如牛毛,说不定拉泡尿就能尿到三四个,虽说这些膏粱纨绔如今一个个龙游浅滩,可也不是谁都能随意踩上几脚的。许大昌看了眼内力深厚的徐坤山,后者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老人辨认出了陌路三人的气机平平,不会是能让人阴沟里翻船的高手。许大昌有了底气,屁股一拧,带着椅子一同转过身,生硬道:“滚远点,老子已经二楼包下了。”

    那个比齐古梅瞧着还要更世家子的年轻人笑问道:“鱼龙帮很威风吗?”

    年轻人是在问刘妮蓉。对其余三人根本视而不见。

    许大昌是暴躁性子,当即就狞笑着站起身,随手提起了桌面上的捣衣刀。

    扛刀少年咧嘴道:“师父,要不我来!还有王生,千万别跟我抢啊!”

    王生冷哼一声,徐坤山脸色剧变,赶紧给齐古梅丢了个眼色。

    齐古梅不动声色站起身,温文尔雅道:“帮主,属下还要赶往瑶华池比武,就先行告辞了。”

    刘妮蓉面无表情。

    许大昌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齐古梅和徐坤山走下楼,在楼梯上,三人都清楚可以听到扛刀少年跟那绑剑少年喋喋不休的抱怨。

    “王木头,剑气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吓唬人的!”

    “打草惊蛇了吧?害我丢了三根练刀桩子?再稀烂的桩子那也是桩子好不好!你赔!”

    “师父,你给评评理。”

    徐凤年没有理睬吕云长,透过窗户看到走出楼的三人,齐古梅刚好抬头望来,这名公子哥还不忘不失风度地微微一笑,徐凤年不予理会,坐在刘妮蓉那一桌,轻声笑道:“不说找徐北枳搬救兵,你好歹找拂水房的方高奇说几句也好,都不至于到这般田地。”

    刘妮蓉没有说话。

    徐凤年接过王生递来的一只干净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刘妮蓉突然笑了,因为她没来由记起了当年在雁回关内,这个家伙蹲在井旁跟卖水无赖汉讨价还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