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衣手中神鞭一紧,瞪着眼道:“你怎么能偷东西!”

    谢凛手脚被缚着,他趴在地上梗着脖子,叫嚣着:“小爷想偷就偷了!怎地?不行嘛?谁让他那么笨的,活该被偷!”

    “你还说!”纭衣怒不可遏,甩鞭将谢凛提起,捆在了朱红柱子上。

    “明日你便摘个新的还回去!再不许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老子偏不!”谢凛仰头望着渐暗的天边,满脸不忿。

    罐子里的红樱桃还沾着水滴,一粒粒饱满圆润的像红色玛瑙珠子,可口诱人。纭衣先前有多欢喜,眼下就有多难过。

    她蹙着眉,良久,轻声问道:“何必非要去偷呢?你这样厉害的身手,摘个果子总不是什么难事的。何必要去欺负他们呢?”

    谢凛嗤笑了一声,无聊的吹起挡在眼前的发丝,只那一瞬的光景,他瞥见了纭衣脸上的落寞,好像是他负了她一样。

    他抿抿嘴,半晌,低声说道:“我摘不了。”

    “什么?”

    “我出不去涿光,所以摘不了果子。”谢凛漂亮的眸子闪了闪,嘴角扯出一丝认命的笑来。

    自从知道这事,他便一直装作不在意,可每天仍是忍不住走遍涿光的每一处山崖,然而每一次都狠狠地撞在到虚空的壁上,剧烈的痛无时无刻不是提醒他,他已经死了。

    永远死在了涿光。

    逃不掉,走不开。哪怕尸骨腐烂,也是涿光的鬼。

    那天他躺在悬崖边,看着那些法力低微的散仙小妖们都能自如的进出,他不是不羡慕的。看见那个人包里露出的半截樱桃枝,上面的果子娇艳欲滴,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诱惑他。鬼使神差的,他便将它偷了出来。

    小神女一定会喜欢的。

    樱桃到手后,望着上面一串串锦簇的红果子,他脑子里便冒出这个想法来。

    只可惜……

    谢凛忽觉身上的神鞭一松,双手挣脱了束缚,他就知道,小神女是个心软的。他笑嘻嘻凑到纭衣身旁:“这次算小爷不对,给你赔个不是行不?”

    纭衣冷哼一声,不欲理他,转身拈了云诀乘风而去,留下一脸失望的谢凛。

    夜幕垂笼,涿光山也渐渐进入沉睡时,沾着寒夜凉风的纭衣终于归来。屋子里静悄悄黑魆魆的,她进去后,习惯性地点燃了梁上吊着的草灯,正要坐下来休息,赫然发现了蹲在墙角的鬼影。

    鬼影转身,乱发下,一双眼睛哀怨的望着她,幽幽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纭衣撇撇嘴,把手中刚摘的樱桃枝塞进他的怀里:“这个,给你。”

    谢凛低头,怀里的樱桃枝叶子嫩绿,上面短簇的绒毛根根分明,一串串的红樱桃也是紧实饱满。

    “你这是……”谢凛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