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长姐是不想失了韩家这个依仗,怕被康映珠比下去,所以才抱着韩昭不松手,可又怕我跟韩昭日见情深,于是想出这么个法子,想让我知道你的厉害,不敢反抗,待我替你生孩子再一脚踹开,生母姓康养母也姓康,这样韩家便世代都甩不开你们大房。”

    “你简直做梦。”

    “我不会给你痛快的,我要慢慢儿折磨你,康家如何待我我心中的有数,我的孩子,只会姓韩,绝不会顾念外祖家一丝一毫。”

    眼瞧着康倾婉的神色渐渐变得绝望,康卿妧只觉胸中一口恶气消散,“如意算盘落空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放心好了,你难受的日子还在后头。”

    见她要走,康倾婉费力抓住她的小腿,“你这么恶毒,就不怕韩昭知道么?”

    踢了她一脚,康卿妧冷哼道,“长姐那么恶毒,还有脸说我?”

    上巳节这日,康氏陪着荀域主持了祭祀大典,女子一袭蹙金刺绣的曳地鸾袍显得十分华贵,站在俊朗的年轻帝王身边,满面笑容地接受着众人的叩拜。沈冷栀起身的时候朝安宁笑笑,带着几分哀戚和艳羡,“你瞧,是不是很好。”

    “什么?”安宁并不知道她说的好是指哪儿,只觉得康映珠浓妆艳抹有些用力过猛,乍一看还以为是太后带着儿子来了。

    这么一想,差点就笑出来。

    “娴妃娘娘是说贵妃娘娘的妆容么,还是衣饰?”

    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沈冷栀忽然也很羡慕她,“都不是,我是说能站在陛下身边,真好。”

    “娘娘想做皇后么?”淡淡一笑,眉眼弯弯的,带着一股俏皮劲儿。

    沈冷栀想起戚安宁今年才不到十六,比康映珠足足小了七岁,确实是满宫里在年岁上最有优势的,也难怪她想法那么简单,性子又直,所以根本不能给荀域分忧。

    并没有像旁人那般听见这一句僭越的话而大惊失色,沈冷栀只是忽然伸出手去,像姐姐一般绾过安宁的碎发,“只要能站在他身边就好,或者,让他心里只有我一个。”

    愣了一下,安宁不知该怎么回她,原来无论多么理智冷静的女人,但凡爱上了,也会如此患得患失。

    “陛下心里定是有娘娘的,不要多想。”她不清楚荀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或许那男人做戏做的久了,连自己的心思都弄不清楚也有可能。他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沈冷栀,但还不是只跟她一个人在一起了。

    他对宫里的每个女子都设防都算计,不喜欢康氏也要让她主持典仪,给足了面子,不喜欢关月华,却还是在人家给他戴了绿帽子甚至有孕后一屁股住进了合欢殿,所以呢,自己可不能像沈冷栀一样被爱冲昏头。

    她就是有那么一丁丁点儿吃醋,是重生后遗症。

    “你就一点儿都不喜欢陛下么?”沈冷栀本来对他们二人还心存疑惑,后来她查到了南国二皇子的事儿,又在不经意间从承明殿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便彻底放下了戒心。

    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是挺奇怪的。

    未等安宁回话,沈冷栀便笑到,“真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未婚夫是何许人也,把你卖了你还惦记,听人说过几日南国的使臣会来,也不知会不会有他,陛下怕是不会叫你们见面吧。”

    “你听我说,男人最好面子,就算你想见,也要忍一忍,不然惹怒了陛下,那就不好了。”

    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安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和裴祐闹得那么僵,他怎么可能再不远万里来看自己,北国于他来说就是个伤心地,提醒他曾经被人逼到何种境地,那样的耻辱感恐怕不会有人想再回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荀域就是为了面子厌弃她,这辈子裴祐亦如是,安宁觉得她莫不是坊间所说的那种克夫之人吧。

    好像越好看的女人,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