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束笑眯眯看着她,也不戳穿,忍住想伸手去揉跟前师稼头发的冲动,站起身,“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看。”

    这时间虽然才晚六点,可冬天白昼太短,外面看起来跟半夜没什么差别。

    桑束出去时正好跟小张碰在一块儿,她发现对方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时,忽然一下变得有点不自在。没有交流,空气都能变得安静,这种比拼尴尬的时候桑束从来不会落于下风,淡定走过去看着对方还问了一句怎么了。

    小张动了动嘴唇,自打他在看见桑束抱着师稼走进房间时,觉得自己是一颗瓦数巨大的电灯泡后,就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甚至现在他都准备自己去找村长,总觉得如果这时候自己主动去打扰桑束和师稼,他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棒!

    现在被桑束看见,解释道:“今天上来之前跟村长通过电话,我们会把物资运送上来。因为村子里几乎不会来外人,所以每次过来后,我们也要去村长家里通知一声,还要约一下明天分发物资的时间。”

    桑束“哦”了声,“那等等,我和师医生跟你一块儿去,先熟悉熟悉环境。”

    小张:“……行。”

    其实心里很勉强的!

    那种锃亮的电灯泡的感觉又来了!

    很快,三人一起出了院子。

    小张拿着手电筒,他知道桑束她们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边走边介绍到这村子的情况,指了指靠近西边的那一处亮着灯的房子,“那边就是黑子家,今晚你们最好别去。没被人发现还好,一旦被人发现,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是生面孔,后果都不好说。尤其是你俩都是女生,很危险。”

    “好。”桑束点点头。

    到了村长家后,果不其然桑束和师稼这两生面孔让村长怀疑地多看了两眼。

    小张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我们单位今年新招收的两员工,今天正好有机会,先把人带上来探探路,熟悉工作流程。”

    桑束伸手拉着师稼,一脸坦然接受对方探究目光。而师稼更不会露怯,她做手术时拿着一把精致的手术刀在操控病患生死时都不会觉得胆怯,更别说现在这般情况。

    村长见状,不在多说什么,跟小张约定就在明天早上八点院子里分发物资后,就下了逐客令。

    桑束出门口,皱着眉:“他怎么是这个态度?”

    就算是她和师稼的确是抱着别的目的过来,但小张是真代表着公益部门过来送温暖,这态度未免有点太令人生气。

    小张早就习惯:“这里一直这样,所以啊,做公益一定要有平常心,千万别想着自己做了好事就会得到别人赞赏感激。”说完后,小张自嘲一般笑了两声。

    师稼走在桑束身畔,听着这话后冷静开口:“升米恩斗米仇,第一次他们可能觉得感谢,后面也觉得习惯,理所当然认为这是社会和国家应该对他们的关照,面对你们时自然也不会有半点感激。”

    小张开始还能顶着一张笑脸,反正习惯了也就觉得无所谓,可现在被师稼这么一说,觉得心酸。

    “是啊,我听前辈说,最开始村民还很欢迎他们,去的时候就算是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也会邀请他们尝尝地里新鲜的庄稼,后来到我接手时,已经是这般情景。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暴雪,我跟另一同事上来送物资,发现之前我们放在院子里的柴火都不见了,大冬天的,你们也看见刚才我们入住的房间是没有暖气空调,全靠着热炕续命。不知道究竟是谁拿走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我们就想着借一些柴火,把炕头烧起来暖和一点,结果那晚我们在风雪中走遍了村子,也都没借来几根木柴,回去后,我还好,我同事差点肺炎住院,唉,后来我心态就变了。做公益,可千万别求什么别人能记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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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好,当做一份工作吧。”小张说。

    桑束和师稼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