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萧沐晚眸色越发冷厉:“顺便奉劝皇后娘娘一句,以后也别再往君上面前乱塞东西。万一被什么有心之人暗地里动了手脚,到那时候,就连自己最后的一丝体面都留不住了!”

    说罢,便再不搭理那急得满头大汗的老太监。心想着自己也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摊上这么一对奇葩父母。

    一个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作儿子,一个整天顾影自怜、自怨自艾,从小就以打骂羞辱自己来发泄心中愤恨。萧沐晚能完须完尾地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老天格外垂怜。

    谁知那位,怎么又突然想出这么一出念及旧情的拙劣大戏?

    怎么,她以为送上几块无甚滋味的桂花酥,就能唤起那人往昔时候的一丝温情?

    一想到这,萧沐晚不禁冷冷嗤笑了一声。

    脚下顿时疾步如风,只恨不能早点离开眼前这冷血又无情的炼狱牢笼。

    然而等他真出了宫门,忽而又是一股茫然失措的无力之感,如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而来。

    这朱红色的宫墙之内,明明有着和自己血肉相连的至亲之人。可此时此刻,萧沐晚却只有种“孑然一身”的肃冷落寞之感。

    一直守在落马石旁的常九,见萧沐晚神色怆然地站在门口,赶忙抱着手中的白狐大氅迎上前来。

    “王爷,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萧沐晚面无表情地披上了常九递来的大氅,就听到这人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现在都已经快酉时了,王爷您看咱们是在附近随便找家馆子,还是直接回府里用膳?”

    常九这么一说,萧沐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望了望天。

    从西区的止水斋赶到皇宫,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不知不觉间,竟都已经到了这个时辰。

    也没多作思索,萧沐晚便直接挥了挥手道:“直接去止水斋用饭吧!”

    “啊,从这里过去,至少还得要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呢!”

    见常九一脸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声,萧沐晚倒是难得没有当场甩脸,只是皱着眉头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啰嗦!”

    “是,属下遵命!”常九只能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可怜这常侍卫今儿连连午膳都没来得及用,一接到了圣旨就往西区里一路狂奔。

    西区赶完了又往中城里赶,这马不停蹄地整整折腾了两个来回,再加上在宫外头守了那么久,早就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本还想着就近把晚膳给解决了,谁知这位爷又别出心裁地非要舍近求远。

    常侍卫心里苦,但常侍卫又不能说。

    只能苦哈哈地勒紧了腰带,期望自个儿别真饿死在这半路之上了。

    而萧沐晚此时心心念念的,只有秦止亲手做的一碗滚热汤面。

    等到一行人饥肠辘辘地驶到止水斋门口的时候,此时月影早已高高挂枝头,店里也几乎没什么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