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以安没有回答他,夜色寂静,只听到那个受伤的男人嗬嗬的喘气声。

    大约过了十分钟,那喘气声才渐渐消失。

    沈成器和莱昂靠着墙,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梅以安走路无声,他们不知道梅以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等到沈成器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时,只看到一个侧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个子高大,被尖刀利落地刺穿了喉咙。梅以安的动作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避开。这个男人到临死前都还想着自救,一直用手捂住喉咙,可惜只是徒劳。

    沈成器看到男人的手无力地垂在胸前,喉咙上的血洞还在流血,将他五根手指的指缝全部染红。直到断气,这个男人也没能闭上眼睛,黑眼珠外突,恨不得要掉出来似的。

    莱昂哆哆嗦嗦地拉着沈成器往后撤,绕后回废酒馆是行不通了,他们还是走正门吧。

    只是莱昂没退两步,就踩到了一个人的脚:“对不起——啊!”

    莱昂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梅以安竟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沈成器转过身看到梅以安时也吓了一跳,他咽了口唾沫,拉着莱昂,对着梅以安打了个招呼。

    “梅、梅姐……”

    梅以安仍然穿着下午的那套衣服,温柔娴静,笑起来很亲切:“小沈,莱昂。”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梅以安笑盈盈地问他们。

    莱昂抓着沈成器的胳膊,他大约是太紧张了,手指直接掐到了沈成器的肉理。

    “路过……哎呦,你松手。”沈成器推开了莱昂的手,努力在梅以安面前装出镇定的样子,“梅姐你呢,回废酒馆吗?”

    梅以安歪着头,看着沈成器和莱昂,柔声问道:“你们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什么?”沈成器在莱昂说话之前,先回答了梅以安的问题,“莱昂在外面惹到了点儿事,我们一路偷偷摸摸逃过来的,好不容易见到废酒馆的屋顶,谁想到拐过弯就是一具尸体,可把我们吓坏了。”

    沈成器一串话说下来不敢停顿,他怕自己哆嗦一下就装不下去:“就在下午的时候,莱昂这个倒霉的,也在前面那条街遇到一个尸体。没一会儿就一群禁区人跳了出来,指着莱昂说人是他杀的。我们刚看到这个尸体,还以为他们又要故技重施,吓得要死,幸好出来的是梅姐你。”

    “是这样的吗?”梅以安看着沈成器,露出个笑,“看不出来,在这种时候,小沈倒是很会说话。莱昂这个平常话多的,现在怎么就变成鹌鹑了?”

    沈成器接话道:“吓坏了吧,梅姐,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废酒馆吗?”

    “你们先回。”梅以安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为了避免陷入和你们俩一样的麻烦,我得去处理尸体呢。”

    沈成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想了一会儿,讷讷道:“那好、好的,梅姐你注意安全,我们先回去了。”

    莱昂似乎还有话想要问梅以安,被沈成器扯着衣服拉回了废酒馆。

    两个人是从后头翻去来的,沈成器偷偷从厨房的门往大堂里望了一眼,发现大堂里什么人都没有,连酒保也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沈成器松了一口气,赶紧和莱昂跑回了莱昂的房间。趁着酒保不在,莱昂赶紧把门锁了。

    “我操,真是吓死老子了。”莱昂呈大字型瘫在地上,“没想到梅姐会杀人,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