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目送莫理森被警员们用担架抬入电梯,牧游吐出了一口气。可来不及放松,又想起被他放在走廊上的小彦。

    他强撑着瘫软的双脚,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往回走去寻找。

    薛屿帆很困惑,拉住牧游的手问:「小游,怎麽回事?」

    牧游咬着下唇没说话,执拗地继续往前。

    「到底怎麽了?」

    由於秦署长和研究员的仓皇逃窜,以及警员们的强力追捕,走廊的地板是一片狼藉。牧游往回走了好一段路,都没有看见小彦。在薛屿帆急切的询问下,突然没有办法忍住情绪,眼泪喷了出来。

    他担心没办法找到小彦,担心小彦真的回不了家了。

    「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呜……」

    「没事的,小游没事。」纵使不明所以,薛屿帆依旧紧紧抱住崩溃的牧游,「你想要找什麽?我帮你找。」

    背叛、囚禁、目睹Si亡和绝境逃跑的冲击,带给牧游太多太多的压力。

    「我要找小彦……他也是被关起来的人鱼。」

    「他跟你们走失了吗?」

    牧游的视线低垂,小幅度地摇头,「他Si了,我把他抛下了。」

    「你没有抛下任何人,你守护了莫理森,是非常勇敢的英雄。」薛屿帆猜测小彦是在过程中Si亡,牧游为了带虚弱的莫理森走,无法将屍T一同带离,所以才会认为自己抛下了他。「我们来找,就算花多少时间都可以。」

    这些话成功地安抚牧游,让他停止溃堤的泪水,恢复理智能够回想他把小彦放下的地方。他们稍微折返,又转了一个弯,才在看见小彦安安稳稳地平躺在走廊边,身上还盖着一块白sE乾净的布。

    一旁还有两位警员正讨论该如何确认小彦的身份。

    「他……是我的朋友。」牧游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随即介入了他们的谈话。纵使在今天以前,他和小彦从来没见过面。可他们都是人鱼,拥有同样的故乡,并且一样想在陆地展开新的生活。

    可惜,小彦没有机会展开新生活,就要回家了。

    牧游睁大着眼睛,努力不显露任何的脆弱,又深刻感受到自己有多麽幸运。

    「走吧。」察觉到牧游情绪的低落,薛屿帆从後方搂着他的肩膀,给予他最温柔的鼓励。

    「好。」既然小彦都找到了,那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他们协助警员们将小彦抬上担架,并搭乘电梯一路向上。

    电梯里,薛屿帆和牧游的手始终是十指交扣,不曾分离。

    无论这两天历经多少凶险,这都只是他们人生中,一个极为短暂的cHa曲。作为游泳选手,他们很忙碌,无法停下脚步,沉浸在失去的忧伤中。

    凌晨四点的街道是一片漆黑。

    牧游先将小彦托付给瑞米斯特王国的接应官,请他们带着小彦回家,如同人鱼在生命终了後,躯T化为海底的尘埃,再也不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