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下了一场阵雨,空气闷热潮湿。

    手里捏着一个肉包子走出厨房,少年干净的白靴踏在湿漉漉的土地上,鞋面未曾沾上一痕泥浆,也未曾留下一双脚印。

    好似他的双足从未真正踩在地面。

    一只小黄狗从街道外的狗洞钻进来,瘦骨嶙峋的。它哼哼几声,方走了几步,忽发现此处有人,便瞪着滚圆的眼睛望他。

    少年随手一丢,将肉包子扔过去。

    一阵清风拂过他的黑发,他定定望着脚边享用美食的狗子,双眸里尽是寒冷的肃杀气,声音听起来冷若冰锥。

    “调查赵筝。”

    身边的黑衣人低头应了句“是”,虚晃一闪,院内再没有他的踪影。

    蝉鸣阵阵,却早已没有盛夏时的朝气。

    少年蹲下,轻抚狗头,见它可怜的模样,眼神中竟有几分羡慕。

    毕竟做人中之狗,可比单纯做狗难多了。

    因为你做过人,就永不会心甘情愿做狗。

    一股巨大的力忽放肆地施加在狗子的头顶,狗子蓦然呜咽一声,眼神凶狠,沉闷的呼声自尖牙里飘出来,带了几分哀求。

    小院子不一会儿又寂静下来,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和隐隐的腥气交织蔓延,驱走了树上安息的鸟儿。

    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来,飞过那一袭白色的身影。

    “活得如此辛苦,不若重去投胎。”

    说罢,少年起身,如雪的衣袂翻飞在风中。他手腕轻轻甩动,几滴鲜红洒在瑟瑟的灌木叶上,染了一团深绿。

    院内,只有那只捡回一条小命的狗子在原地呜咽,舔舐伤口。

    后半夜,寂静无声。

    翌日一早,邢筝还在周公的院子里做客,被周风狂轰乱炸般的敲门声吵醒,说邢简邀她们一起喝早茶。

    神经病,臭小子一大早就不安宁。

    低低说了一句祖安话,脑子里全是起床气的邢筝迷迷糊糊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半睁着眼睛往窗外一觑:呵!好家伙,太阳也才升起来半个。

    没见过哪个可怜虫被迫早起玩游戏的。

    洗漱完,邢筝来到隔间一看,好家伙,房间里空空荡荡,唯有子清在此为众人倒茶。

    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