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你去温泉里泡一泡?泡完你会觉得神情气爽、脱胎换骨。”萧疏雨提议。

    “不了。”

    “可你方才出了很多汗。”萧疏雨道,“还有你这腿上有血迹。”他撸起顾清夜的右腿裤管,顾清夜触电似地坐起来:“七少!”

    萧疏雨瞧着他,嘴角挂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你虽然穿着黑衣,可我还是看得很真切。”

    顾清夜已经来不及将眼里的清明转换成迷离,他脸色发白,强笑道:“属下方才喝多了,怕自己失态,才扎了一针,让自己清醒。”

    “我知道。”萧疏雨安慰似地道,“所以怕你不舒服,才要带你去泡温泉嘛。”

    “没事的,七少,真不用,你回去休息吧。”

    萧疏雨偏不走,依然赖在他床上:“我今晚与你睡。”

    一语未了,就听一个声音凉凉地道:“不害臊,不害臊。”原来是鹦鹉傻蛋,它正淡定地站在窗台上,歪着头,以一种嘲讽的眼神瞧着萧疏雨。

    萧疏雨闪电般扑过去,干脆利落地给它一个爆栗,骂道:“蠢货!”

    鹦鹉瞬间炸毛,眼睛瞪得溜圆,刚想发作,一只手把它捞过去,轻轻摸它的头。

    “七少,你跟傻蛋置什么气?”顾清夜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某种无法捉摸的情绪,“我随你去泡温泉,你先回去拿衣服吧。还是......要属下去替你拿?”

    “不用,我去拿。”萧疏雨低头闻了闻,“身上有酒味,我是该换衣服了。你收拾一下,马上下来,到我房外等我。”

    “是。”

    萧疏雨一走,顾清夜就抚着鹦鹉的羽毛道:“傻蛋,我担心何大保,可是这个时候我不能去。辛苦你跑一趟,看看竹铺如何了。”

    鹦鹉振翅飞走了。

    顾清夜拿了自己的干净衣服,下楼,到萧疏雨房外,恰好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顾清夜觉得心口一疼,脚步滞住,竟不能动。

    门一开,萧疏雨走出来。

    黑暗中,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顾清夜不由自主地避开。萧疏雨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力之大,竟将顾清夜攥疼了。

    “七少,你......”顾清夜微微蹙眉,有些无措。

    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无法掌控的感觉。

    萧疏雨笑了,牙齿在黑暗中雪白雪白的。顾清夜心头一阵悸动,他感觉,像看到了一头狼。

    “傻蛋呢?”他放开顾清夜,状似无意地问,并顺手将自己的衣服交到顾清夜手里,仿佛又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侍卫。

    “它,已经休息了。”

    “哦,这就好。”萧疏雨道,“我怕它顽皮,夜里飞出去玩,万一被鹰叼了去,我可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