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申说着自己笑起来,好像恍然大悟了:“原来这就叫不敢啊。”

    李金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她说:“我也有很多事不敢的。”

    “我小学的时候在短跑队,但是从来没参加运动会,因为我一到比赛就拉肚子,老师骂了我好多回,后来我就退出短跑队了。”

    老师骂人的话,她现在还记得。

    老师说怎么就你紧张成这样?大家都想着要赢,就你怂得怕输。

    她就是害怕输,一站到跑道上,腿肚子都在抖。她控制不了,退出短跑队之后反而轻松了,听说当年队里的同学已经有被省队选上的,她也替他们开心。

    谭申闭眼靠着,听李金桔说完,嘲笑道:“没点出息。”

    “你还不也一样。”

    李金桔吸吸鼻子,空调有点冷了。

    谭申没反驳,像是要睡了,过了半晌,她又听见他说:“不敢输其实很正常吧。”

    李金桔想了想,说:“那你也不会赢。”

    谭申:“赢不赢的有所谓吗?”

    “赢不了就是废物,”李金桔说,“这话是你说的。”

    谭申语塞,扭头不想和李金桔说话了。

    李金桔盯着他看了会儿,很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聊到这些。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她早就不在意这件事了。

    她抱着手臂也闭上了眼。

    短短长长的路,车没有停过,一路颠簸了到山吴镇。

    大巴停在汽车站,晚间公交最后一班刚开走,他们没赶上,于是商量顺路的可以一起打车回去。

    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赵野问谭申:“你怎么又好了?”

    谭申没明白:“什么好了?”

    赵野偷偷观察了谭申半天,确定他上下车前判若两人,如果说上车前他是灌满了铅的球,现在他就是把球里的铅都换成了气,人都快飘起来了。

    而其间差距……

    “啧,”赵野瞥了眼李金桔,“和人家一块坐趟车就这么开心?”

    谭申明白了赵野话里的暗指,抬腿就踹了他一脚。